“我要換衣服幹嘛?”賀穆蘭把手中的布巾遞給他。“我昨天出了一身汗,已經擦洗換過衣衫了。”
不愧是將軍!
都不會弄髒自己的!
一定又遠又有力道!
至於狄將軍嘛……
陳節捂著嘴,捧著盆竊笑著退下了。
阿單志奇眼見著狄葉飛都快要和吐羅大蠻動手了,連忙將吐羅大蠻拉到一邊,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狄葉飛見沒有了這個胡攪蠻纏的,立刻彎著腰鑽進後帳,沒多久,後面就傳來了悉悉索索換衣服的聲音。
“我說你真是,滿了弄髒了……就說嘛,搞得這麼鬼鬼祟祟的……”
阿單志奇見吐羅大蠻還口無遮攔,立刻變了臉色伸手去捂他的嘴,無奈還是晚了一刻,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著換了一條褲子的狄葉飛看去。
尤其是看向那話兒。
狄葉飛可是敢在帳中遛鳥的英雄好漢,這下子褲子乾爽並無尷尬之處了,反倒放開了不少,揚了揚下巴。
“我這不是怕你自卑嗎?”
“誰自卑?老子鳥比你大多了!”
“一大清早,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賀穆蘭頭疼的扶了扶額角,“吃喝拉撒半個時辰內都給我做完,半個時辰後,在狄氏天穹廬外的空地練兵,不得懈怠。”
她轉向狄葉飛:“你來高車比較早,如今高車能參戰的漢子有多少?可有兵器和戰馬?”
狄葉飛見賀穆蘭說正事了,不敢再和吐羅大蠻鬥嘴,立刻恭恭敬敬道:“能參戰的約有一萬兩千人,戰馬兩萬餘匹,牛羊可供食用三月,箭支和兵器都夠用了。”
“昨日白鷺官告訴我,柔然王庭很可能馬上就要被攻破,我們須得抄掠柔然西部,而後和大軍會師。陛下擔心會有柔然人往西邊遁逃,從明日起,所有人分為四支隊伍,日夜交替巡視,不得讓任何一支柔然人馬過了涿邪山以西!”
賀穆蘭也記不清大檀是何日西逃的了,但王庭一破他就逃走卻是沒錯的。
只要一發現他的影蹤,這邊立刻擒獲,等她帶著柔然的大可汗東進以作人質,便可解了涿邪山之圍。
“得令!”
“高車人也要負責巡視嗎?我還以為高車人只負責我們的補給……”
那羅渾意外地說道:“不都是些牧民嗎?”
“在柔然這個地方,牧民和戰士是沒有什麼區別的!”狄葉飛冷冷地打斷了那羅渾的話。
在他的眼前,突然掠過那在水源旁被擄走的婦女、在大坑裡等著餓死的老人、那些被奴隸主鞭打著趕路的奴隸們……
“能活下來的,就已經都是戰士了。”狄葉飛用一種十分認真地神情看向賀穆蘭:“他們留下來,不就是為了打仗的嗎?”
為了洗刷屈辱……
為了殺出一片新的天地……
上馬是戰士,下馬是牧民。
鮮卑人何以立國?不就是這樣立國的嗎?
柔然人、鮮卑人、高車人,又有何不同?
賀穆蘭見到這樣認真的狄葉飛,忍不住點了點頭。
“你說的沒錯,他們留下來確實是為了幫我們的。不過,戰鬥不代表盲目犧牲。狄葉飛,我希望他們願意追隨我們的,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不是為了老弱婦孺或者別的什麼理由不得已而跟著我們。”
她覺得狄葉飛似乎有些心病,或者說有了某種信念,讓他變得剛硬起來。
“你也經歷過左軍的營嘯,當知道臨陣時軍心譁變是多麼危險的事情。高車人的數量多於我們數倍,若不能誠心歸附,我情願只帶著四千虎賁軍衝殺。”
“……我明白了。”
狄葉飛立刻理解了賀穆蘭的擔憂。
“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