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六十大壽,城裡到處張燈結綵,顯得一派喜氣洋洋。
我騎在馬上四處打望,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心頭連日來的陰霾消散了不少,也起了玩兒心。但是一想到若自己被人認出,只怕為蘇莫飛惹來是非,也就不好意思提留下來的事情。
不知瞧見了什麼,蘇莫飛驀然拉住馬韁停下,他回頭對我說:“唐姑娘稍等片刻。”翻身下馬,大步走進了一家店鋪。沒多時,他走了出來時手裡多了一件青色的衣衫。蘇莫飛把衣衫遞給我,溫和地笑道:“唐姑娘,在下一人去參加壽宴實在無趣,你若有空可否陪在下去湊個熱鬧,不過要委屈你換下衣裝。”
暗想當初口口聲聲說要離開的自己,竟然一路跟到了這裡……我臉上微紅,知道他瞧出了我的心思,卻換了個我能接受的好聽的說法,心中有些感動的接過衣服。隨後尋了個客棧,我把那身青衣男裝換上了,長髮也用一隻木簪半束在腦後。
等我推開門走出去時,蘇莫飛的目光緊繫著我看了片刻,臉上竟帶了些血色,低聲說道:“挺合身的。”我低頭理著袖角,語氣裡帶著興奮地應了聲,“是呀,我還是頭一遭穿男裝呢。”隨著我低頭的動作,有點太長的頭髮從頸上滑落垂在我胸前。我隨手往後一扒拉,動作哪兒還有半點姑娘家的文靜氣質,抬起頭對蘇莫飛嘿嘿一笑,“像吧?”
蘇莫飛似是看呆了,眸子閃了一閃,溫潤的眸底噙著笑意:“像。”說完在我的催促下,兩人帶著備好的賀禮往鐵長水的府邸走去。
一路上碰見的人,許多都認識蘇莫飛,所以不時有人上前和他寒暄兩句。我不是很懂江湖上的這些,就站在他身後不吭聲。等他們聊完了,再隨著蘇莫飛繼續往前走。如此走走停停,半個多時辰才到了盟主府前。蘇莫飛遞上請帖,一個下人摸樣的男子急忙畢恭畢敬的將我們引了進去。
“那是崆峒派的掌門人,徐子淇。”蘇莫飛一邊走著,一邊側頭為我輕聲地介紹,“那邊那位,是華山派的大弟子,劉昊;他旁邊那位穿灰衣的,是……”我開口問他,嗓音略微繃著:“那些人,他們也來了嗎?”蘇莫飛驀然沉默,稍後點了點頭。
我不說話了,轉眸望著周圍一張張紅光滿面的笑臉,腦子裡揮之不去的,卻是那一場痛入我骨髓的鞭撻。我突然很後悔跟著蘇莫飛到這裡來。我原以為我早就不在乎那件事了,可是,此時此刻我才知道,那日的痛,我一刻沒有忘記。
蘇莫飛關切地問:“唐……兄弟,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在下陪你回客棧……”我搖搖頭打斷他的話,強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緒,裝做無所謂地口吻對他笑道:“我是不是該高興換裝很成功,沒人認出我來。”蘇莫飛聞言臉上卻沒有笑容,只剩下擔憂。我拉拉他衣角,指了指站在不遠處狐疑地瞅著我倆的那個下人,“快走吧,不然宴席就開始了。紫宸派的代表姍姍來遲,可不太好。”蘇莫飛嘆了一聲,轉回頭繼續前行。
當我跟著他踏入大廳時,廳裡已經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蘇莫飛徑直走向人群中那位身著玄色錦服,器宇軒昂的老者,抱拳道:“受掌門之命,紫宸派蘇莫飛,恭賀鐵盟主大壽。”
鐵長水朗聲大笑著虎步生風地邁到他面前,扶起蘇莫飛的手臂,聲如洪鐘般說道:“哈哈哈,原來是蘇賢侄來了,怎麼不早到幾日,老夫也好盡些地主之誼。”他抬手拍了拍蘇莫飛的肩膀,說話的語氣裡滿是讚譽,“此次賢侄定要多住段時日不可。”
蘇莫飛對他再行了一禮,直起身不卑不亢地應對:“多謝盟主抬愛,只是掌門有令在身,晚輩不敢在外多逗留。”說著,將懷裡的一個其貌不揚的小木盒雙手奉上:“紫宸派賀禮,請盟主收下。”鐵長水接過木盒開啟,眼底一道精光閃過,喜色難掩地低喃:“聖藥紫金丸。”蘇莫飛點頭:“正是。本派恭祝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