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膽量,做一樁事,只要不怕丟臉,堅韌不屈,最終就能獲得成功。
後來,鳳九在鼓勵糰子與他父君爭奪她孃親陪寢權的過程中,信誓旦旦地將這道理傳給糰子:“做神仙,最重要就是不要臉了,不要臉的話,做什麼事都能成功的。”
糰子將這一番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了白淺聽,捏著小拳頭表示要請教一下她的孃親什麼叫做不要臉,以及,怎麼才能做到比他父君更加地不要臉。
白淺放下要端去書房給夜華做夜宵的蓮子羹,在長升殿裡七翻八撿,挑出來幾捆厚厚的佛經,用一隻木板車裝得結結實實,趁著朦朧的夜色抬去給了鳳九。閒閒地叮囑她,若是明日太陽落山前抄不完,便給她安排一場從傍晚直到天明的相親流水宴。
鳳九睡得昏昏然被白淺的侍女奈奈搖醒,緩了好一會兒神,瞪著眼前的經書,反應過來白日裡同團子胡說了些什麼,心裡悔恨的淚水直欲淌成一條長河。
第二日傍晚,鳳九是在重重佛經裡被仙侍們一路抬去的三十二天寶月光苑。
寶月光苑裡遍植無憂樹,高大的林木間結出種種妙花,原是太清境的道德天尊對弟子們傳道授業解惑之所。
四海八荒的青年神仙們三五成群地點綴其間,打眼一望,百來十位總是該有。一些穩重的正小聲與同僚敘話,一些心急的卻已昂著頭直愣愣盯著苑門口。兩三個容易解決,四五個也還勉強,可這百來十個……鳳九心裡一陣發怵,腳挨著地時,不由退後一步,再退後一步,再再退後一步。不遠處白淺的聲音似笑非笑地響起,對著一旁恭謹的仙侍道:“唔,我看,乾脆把她給我綁起來吧,說什麼也得撐完這場宴會,可不能中途給逃了。”
鳳九心裡一咯噔,轉身撒腳丫子就開跑。
一路飛簷走壁,何時將身後的仙侍甩脫的,連鳳九自己都不知道,只曉得拐過相連的一雙枝繁葉茂的娑羅樹,枝幹一陣搖晃,灑下幾朵嫩黃色的小花在她頭髮上,身後已無勁風追襲之聲。
她微微喘了口氣瞥向來時路,確實沒什麼人影,只見天河迢迢,在金色的夕暉下微微地泛著粼粼的波光。
禍從口出,被這張嘴帶累得抄了一夜又一日的佛經,此時見著近在眼前的兩尊娑羅樹,腦中竟全是《長阿含》經中記載的什麼“爾時世尊在拘屍那揭羅城本所生處,娑羅園中雙樹間,臨將滅度”之類言語。
鳳九伸手拂開頭上的繁花,一邊連連嘆息連這麼難的經文都記住了,這一日一夜的佛經也算是沒有白抄;一邊四處張望一番,思忖著逃了這麼久,一身又累又髒,極是睏乏,該不該寬衣解帶去娑羅雙樹後面的這汪天泉裡泡一泡。
她思考了很久。
眼看明月東昇,雖升得不是十分地高,不若凡人們遙望著它感到那麼的詩意,但清寒的銀暉罩下來,也勉強能將眼前的山石花木鋪灑全了。幾步之外,碧色的池水籠了層繚繞的霧色,還漫出些許和暖的仙氣。
鳳九謹慎地再往四下裡瞧了一瞧,料想著戌時已過,大約也不會再有什麼人來了,才放心地解開外衣、中衣、裡衣,小心翼翼地踏入眼前這一汪清泉之中。
攀著池沿沉下去,溫熱的池水直沒到脖頸,鳳九舒服地嘆息了一聲。瞧著手邊有幾朵娑羅花悠悠地飄著,一時玩心大起,正要取了來編成一個串子。忽聽得池中一方白色的巨石之後,嘩啦一陣水響。
鳳九伸出水面去取娑羅花的一截手臂,剎時僵在半空。
碧色的池水一陣動盪,攪碎一池的月光,巨石之後忽轉出一個白衣的身影。鳳九屏住氣,瞧見那白色的身影行在水中,越走越近。霧色中漸漸現出那人皓皓的銀髮,頎長的身姿,極清俊的眉目。
鳳九緊緊貼著池壁,只覺得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加尷尬的事,臉色青白了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