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輕如玉盤的聲音由頭頂幽幽傳來:“比如一刀割斷你夫婿的喉嚨,或者一箭破開他的頭顱。”
李楚楚:“........”謝謝,我真的不想瞧了。
廟會並沒有因為他們這邊的喧鬧而停止,相反敲鑼打鼓的聲音陣陣傳來,祈福的祭祀隊伍從人群中緩緩走了過來,大家自發性地劈開道路。
李楚楚只瞧了一眼擁擠的街道,並無再遊玩的心情,只說:“走吧,累了。”
回了府邸,李楚楚漫不經心地聽過連枝跟連翹今日彙報的商行支出還有收入,俏麗明豔的臉上並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良久,她忽然溫聲問:“你們覺得我像變態麼?”
連枝:“啊?公主,您在說什麼。”
李楚楚微笑搖頭,示意她們退下。
她的心啊,的的確確被李凌寺攪了一下,勾起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三日後。
宮宴上,太子率領眾人班師回朝,李庸高興極了,看著他們從西域帶回來的珍寶,連帶著那十座城池的卷宗,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許久都沒有這麼高興過了,李庸舉起金燦燦的酒樽,歌舞昇平間,他提了一句:“此戰功炳千秋啊,天佑我大周,如今漠北割地求和,其他幾個小國那也是大周囊中之物,一統中原,指日可待!”
“陛下聖明!”
底下大臣迎合著他的話語。
沈皇后坐在皇帝身邊,坐姿端莊又嫻雅,她溫柔地說:“子昂跟九兒的婚事,也應當請欽天監擇個最近的良日,成全一對璧人,雙喜臨門,如此甚好。”
李楚楚坐在角落裡,面無表情幫自己的酒樽換成了茶水,她不知道的是,陳子昂熾烈的目光都快焦黏在她的臉上、手腕、白皙翡翠般的脖頸上。
陳子昂笑著起身敬皇后娘娘酒,“謝皇后娘娘安排子昂婚事,子昂很滿意,這杯我敬您。”
沈皇后幽幽笑道:“好子昂,少年將軍不愧是陳家後人。”
李楚楚只是覺得諷刺,沈皇后最愛在眾人面前裝母慈子孝的戲碼,想必等一會兒,話音一轉就該落到她身上來,她討厭宮宴,討厭虛與委蛇,但是她現在既然退無可退,那就只好迎難而上。
她主動端起酒杯,起身款款走到龍椅下方,她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來,可笑意總是不達眼底,“多謝母后跟父皇為兒臣賜婚,兒臣甚是感激。”
她這幅低姿態讓沈皇后覺得頗為滿意,寺廟裡沒有白呆。
李庸笑了下,看向右手方的李凌寺,父子二人對視,一個平靜似水一個戾氣橫生。
“好九兒,朕如此多的子女裡面,也就你最為識大體,端莊又淑雅。”
沈皇后卻抿了口果酒,淡淡道:“聽聞,前幾日東大街廟會,四哥兒跟九兒在街上拉扯不清,還擁抱在一起,這可是真事?”
這句話無異於一道驚雷,炸醒了在場的眾人。
李凌寺當即走了出來,澄清道:“廟會那日九兒被小偷偷盜了錢包,我恰好路過,幫忙追回,最後跟人在街上打了一場,並沒有摟摟抱抱,皇后娘娘可不要聽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影響九兒的閨譽。”
好好好,撇這麼幹淨是吧。
李楚楚越是生氣,笑意越是濃厚,噁心不死人不作數的那種,她看向李凌寺溫聲道:“四哥哥,那日都怪楚楚不好,非要去那廟會結果弄丟了錢包,還害得你跟街頭惡霸打了一場,渾身浴血,實在是九兒的錯,不如這杯酒,也敬一下你?”
李凌寺有些惱火地看向她,“行。”
沈皇后看這兩人,越看越不對勁,難不成捕風捉影的話都是真的?
皇子亂倫,那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