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李楚楚那個賤人出來了?憑什麼,父皇金口玉言的詔書是廢紙嗎?她這次又是靠什麼出來的?”
叮鈴哐啷——
李音氣怒了,砸了一堆好東西,她在寒桃宮內氣勢洶洶地就要往外跑。
旁邊的侍女趕緊拉住她順順氣,“公主殿下,您消停點吧,皇后娘娘都說了這段時間讓你不要再生事端。”
彙報完後,陳思就走了,來無影去無蹤。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音兒,什麼髒話都從你嘴裡說得出來,真是好修養!本宮不是讓女官教導你禮儀了嗎,怎的還是這番拿不上臺面的樣子!”
沈皇后一身肅殺的鳳袍,款款走了進來,她抬手揮退了侍從,“都出去。”
“是,娘娘。”
李音坐在椅子上,雙眼紅彤彤的,“母后,您派人來告訴我那個賤人從感業寺出來了,然後又親自過來勸我不要生氣?我能不生氣嗎,憑什麼啊,她可是罪人,殺夫君是要砍頭的大罪,讓她去感業寺都是最低階的懲罰了。”
沈皇后聲音涼薄,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女兒,冷冷道:“你覺得什麼是好懲罰?”
李音怒了,“讓她生不如死!飽受折磨!讓她用餘生來償還我被養在鄉野的那十五年!”
沈皇后嘆了口氣,扶著她的額頭說:“音兒,這話你跟我說可以,但是千萬不要給別人說,不然被人抓住了馬腳,往後李楚楚要是有個什麼天降橫禍,那都是你的罪過,洗也洗不清楚的,你明白母后的意思嗎?嗯?”
李音眼神倏然亮了起來:“天降橫禍......好,好,母后,你可是有什麼計策?”
沈皇后冷笑:“這段時間你就別想了,老實點,朝裡動盪,後宮不能再出差池,不然會波及到我。”
李音近乎瘋魔的眼神收斂了下去,“好的,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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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楚回了府邸,她終於洗上了一次溫水不斷的澡。
獨自一人泡在沐浴桶裡,頭全部埋下去。
溫熱的水貫穿她整個身體,她才將頭從水面上伸出來,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連翹。”
“來了——”
“讓你去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皇帝到底是怎麼判定是我殺人的,我很好奇,殺手那邊都處理好了,他們就算掘地三尺都找不出刺殺我的人,更不可能從他們嘴裡撬出我殺陳子昂的!”
連翹按照李楚楚說的,拿著錢去賄賂了宮裡很多宮女跟太監,“現在東廠結案都說是自發性的死亡,並沒有說是謀殺。而且,我們做得天衣無縫,宮裡的人也不清楚。”
李楚楚倏然起身,雪白的身體掛著晶瑩的熱水,還在散發熱氣,“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了啊,就是皇帝猜測,嘖嘖嘖,帝王心,海底針。他還真是有疑心病呢。”
連翹嘆息:“公主,要不咱們考慮搬家南下去洛陽吧,在京城,左右受到的阻力都太大了,還有皇帝並不相信我們了,哪天指不定又被人坑害了。”
連翹說得沒毛病。
在汴京被害的機率非常大,沈皇后一天不倒臺,她就一天得把頭提在腰帶上過日子。
雖然搬出宮,但是也還是在她的視野範圍內,加之現在皇帝對她有防備。
“不走。”
李楚楚披上衣服走出屋子,瞧著今晚的郎朗月色,心也跟著沉了沉,“我現在不能走,是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李音害我這麼多次,我都忍下來了,現在最困難的時候,跑掉不是前功盡棄?我不僅不走,還要經常去她眼前晃悠。”
隔日。
李楚楚求仁得仁。
收到一封拜帖。
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