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他舍了自己的命,救了他的爹孃。
我說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柏子也動了真心,他說,溫嫣,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這個孩子。
我今後要重新做人了。
我到醫院去做了手術,趕緊就領著他來戒毒醫院。
我把養孩子的錢,帶來了,給他用。
這是最後的錢了,要是這回還戒不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反正我是再也忍受不了。
我的身子很弱,可我不敢再耽擱。
吸毒的人,沒有一點長性,他們說什麼話,都是假的。
別看當時痛哭流涕的,全是騙人,我用一個孩子的命,換來這麼一個許諾,我不能讓孩子白死了。
我在菩薩面前許下宏願,救救柏子,救救我,救救我們全家。。。。。。我要給菩薩供上一百雙紅襪子。。。。。。我們住的時間不短了,襪子我也織了幾十雙了,可為什麼老沒效果呢?我這次鐵了心,要在醫院長住下去,好得利利索索的再出院。
豁出去錢,誰攆也不走!這時柏子伸了一個懶腰,喃喃地說,我要撒尿,神情像一個耍賴的孩子。
等著啊,我這就給你拿尿壺去。
溫嫣忙不迭地收了竹針,顛顛地往廁所跑。
範青稞再呆下去,就不便了,也起身離開。
一會兒,又在水房遇到溫嫣,大家好像是熟人了。
大姐,我看您這臉色挺好,自己肯定是不吸的,您也是陪家裡人來的?男人嗎?溫嫣關切地問。
不,不是。
範青稞回答。
那就是您兒子吸粉了,看不出您這樣年輕,就有了那麼大的孩子。
溫嫣習慣低著頭說話,讓你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口氣很誠懇,絕無譏諷之意。
也不是。
範青稞雖覺好笑,知道溫嫣是好意,也就認真地回答。。。那。。。。。。溫嫣想不出答案。
我原來多少用點大煙,為了治病,現在戒得差不多了。
範青稞回答。
唷,能戒得這麼好?大姐,求您了,有空再到我們那兒坐坐,讓柏子看看你,他總是說沒有一個人能戒得了。
見了您,也許就有了指望。
因為希冀,溫嫣抬起頭,眼睛閃閃發亮。
範青稞哭笑不得,說,人和人不一樣,還得具體對待。
但這兒是最好的戒毒醫院,我敢打保票。
溫嫣說,我來的時間是不短了,可誰也不認識。
這出出進進的女人,都是些什麼人?我有時碰上過,見她們都很年輕,長得也不醜,就是見人帶答不理的,也就不敢跟她們說話。
範青稞說,她們多是大款的傍家,吸毒的人,多半都有幾個錢,沒錢的人,耍不起這玩藝。
有錢的男人跟前,常常圍著女人。
男人進來戒毒,需要有人照顧。
有的女人走了,再也不回來。
有的女人就跟到醫院來了,端屎端尿,侍候得很周到。
溫嫣說,大姐,不管怎麼說,這些女人也還有點良心。
一個男人到了這個分上,還有女人願意服侍他,也是緣分了。
我那死男人怎碰不上這樣的女人?只要有一個肯陪他,不管是為了什麼,我都磕頭謝她。
那樣我就可以不到醫院來了,真丟死人了。
範青稞說,你也別這麼想。
既來之,則安之。
治好了病,你們就可以一道回家了。
溫嫣說,等他治好了病,我就離開他。
我現在所以不走,是知道只要我一走,這世界上就再沒有一個人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