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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隨手翻了幾頁,發現書裡夾著張紙條。上面歪七扭八地寫著幾個字:莊哥,你命苦。一看就是李香春的筆跡。

見李香春端著熱好的飯菜從廚房出來,我忙把紙條放回去。

“你快念,快念。”亭亭衝我叫道。

“讓阿姨給你念,媽媽要吃飯。”我對亭亭說。

李香春走過來,從我手裡接過她的書。見她臉微微泛紅,我心想她心裡一定藏著點什麼。

夜裡,亭亭在我床上睡著後,我悄悄地從房間裡走出來。李香春坐在床上看書。見我走過去,她說:“大姐,你沒睡呀?”

“我有話跟你說。”我邊說邊在她床邊坐下。

她往床裡挪了挪,騰出更多的地方,好讓我坐得舒服點。

“香春,你來我家也好幾個月了,你可幫我大忙了。要是沒你的話,我都不知道這大半年怎麼過。”

“大姐,你也不容易。”

“香春,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可總沒機會。你屬蛇,比我姐還大三歲,一直管我叫大姐,應該我叫你大姐才對。”

“大姐,你別說咧。”

“你知道嗎,香春,你莊哥出來了。”

金獄 第二部分(27)

“出來咧?”她脫口而出,顯得很激動。

“嗯。”

“他是好人,一定是弄錯咧。”

“可你知道嗎,莊嫂不讓他回家,要跟他離婚。”

“咋會呢?莊嫂不是那樣的人。”

“莊哥出事對她打擊很大,加上莊哥在外面養女人,她再善良,也接受不了。換了我,也一樣。”

“那是莊哥一時糊塗,明兒我就去勸莊嫂。”

“我也想讓你去勸她,可莊嫂她能聽你的嗎?”

“這倒也是,有一次莊嫂還懷疑我……”

“懷疑你什麼?”

見她臉紅了,我能猜得出她想說什麼,可還是想親耳聽她說,就說:“你要信任我,就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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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跟莊哥有那事,不過她知道說錯咧,跟我賠不是咧。”

“她怎麼知道自己說錯了呢?”我追問。

她低下頭,沉默不語。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文章,非得把它挖出來不可,就又問:“你不好意思說,對嗎?”

她憋紅臉,好一會兒後才說:“我做不了那事。”

“怎麼會呢?”我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她突然哭起來。我不由得責怪起自己,是不是逼她逼得太狠了?我站起身,把餐桌上的面巾紙盒拿過來,從裡面抽出幾張紙,遞給她。等她情緒好點了,我才又說:“你願意講就講,不願意也沒關係。”

“……我爹孃和我哥大地震時都死咧,我要不去鄉下姥姥家,也跟他們一塊走咧。”

她說的是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那時我在四川,還沒上學呢。要不是後來廣播裡播講的那篇同名報告文學,我怕到現在都不會知道,在22年前曾有過一場讓多少家庭失去親人的大災難。

“我姥姥死後,我就跟我舅舅過。我舅他不是人。我16歲那年,他把我……”她的回憶又把她帶回到苦難的過去。話沒說完,她早已泣不成聲。兩行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淌,打溼了她的衣裳。我眼眶也溼透了。我從紙盒裡一下子抽出好多張面巾紙,自己留了一張,其它的全都給她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停了會兒,才接著說:“莊嫂她孃家跟我舅是鄰居。她知道這事後,就把我帶出來咧。那時莊哥剛從部隊下來。我就在他們家幹,一直幹到來你家。跟他們處得比親人還親。”她小說看多了,也會說文縐縐的話了。

“你命夠苦的,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