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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這就表明,永定河從此只是一條從北京城郊西南角“路過”的河流,曾經穿越北京城的清河故道、金溝河故道和'氵纍'水故道從此成為永定河的歷史遺蹟。

但自康熙三十七年(1698年)百里大堤築成以後,直至嘉慶六年(1801年)間,永定河洪水都不曾直接衝擊到北京城,從北京城方面看,直接受災的頻率確實是大大降低了。

就整個水系或流域而言,給中游帶來“水利”的工程未必不是使下游遭受“水害”的誘因。對於永定河築堤的成效,乾隆皇帝《過盧溝橋》詩寫道:‘盧溝橋北無河患,盧溝橋南河患頻。橋北堤防本不事,橋南筑堤高嶙峋。堤長河亦隨之長,行水牆上徒勞人。’這首作品儘管詩味寡淡,卻在最後兩句點明瞭築堤後的兩個關鍵問題,看到了事情的另一方面——河患向下遊延伸以及地上河(泥沙淤積)的形成。在永定河堤壩越修越好的同時,中下游的水災卻愈演愈烈,河流故道的水環境及地貌特徵也發生了一系列改變。”

今日所做究竟是對是錯,對當局者而言永遠是個幽迷!有時候後人才能看清這些舉措的意義。

但作為300年後的人,簡楓仍然說不清這一切的是非對錯,她覺得康熙搶修堤岸,防範於未然果真是聖明的舉動,但為了京畿安危,而數改河道以至下游的水患頻繁,水環境及地貌特徵也發生了一系列改變就不能不說這是他遺留給後人的一個包袱了。

但現下,穩固政權,爭取人心,確保京城的穩定繁榮高於一切,所以即使他能看出以後這種種弊病,想必他也還是會做如上決策的。

一下船就見兩人在吵嚷,一個全身粗布短打扮,民工樣子的中年人對另一個穿著九品朝服的年輕官員忿忿不平地嚷道:“催什麼催?這治河本沒有限期,要不是你們為了表功,何必急成這樣?”說著指著兩個已經倒在地上的人道:“你看看咱們這幫兄弟都已經三天三夜沒閤眼了,有多少已經累趴下了,你還催!酷吏!”

再仔細看這穿著九品朝服的官員,滿臉汗水,朝服已經起裘,袖口都已磨破,褲腿和靴子還沾著泥水,看著也不覺得是個酷吏,倒像是個苦吏!

再打探這官員的樣貌,年紀十分輕,也不過二十歲不到的樣子,聽得他說話,口氣也煞是不平,“你何必藉機發揮!他們二人我自會安排!再說這三天三夜沒閤眼,也是不確實的,根本就是信口雌黃!每日一更就安排你們睡下,五更才叫起,你們自己不睡,終夜嚷嚷抱怨又怪誰?”

剛說完,一旁就另有一小吏竄過來,小聲向這官員稟報道:“大人,前方堤岸也有人在鬧事。”

這九品官吏一臉忿然,“怎麼就那麼不消停!這修河也是為他們自己好,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呢!”然後對身邊人吩咐了兩句,就帶著人趕往剛才小吏報告的地面檢視情形。

簡楓這才看出門道,原來一切都源於百姓們有牴觸情緒。但為什麼有牴觸情緒呢?是上下思想不統一,還是這些官員有剋扣壓迫的嫌疑?這還需調查。

連簡楓都看出的事情康熙又怎會不明白?

於是,康熙對身旁的張玉書吩咐道:“咱們去問問這些百姓。”

說罷,就大步流星的走到剛才抱怨的最兇的民工大叔哪兒問道:“請問,大傢伙為何不願意修堤啊?”

這位民工大叔上下打量康熙一番,“看您穿得富貴,也是官家中人吧。”這語氣不免諷刺。

康熙倒是像很有和百姓打交道經驗的樣子,從容笑道:“我是生意人,來做買賣,途經此地,見著你抱怨,不免好奇一問。”

簡楓見他吹牛吹得如此順,心想他一定不是第一次這樣招搖撞騙了。

想他數次出巡,定有微服私訪的經歷,一定都是用得這番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