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麼重?”但是這笑意並未抵達眼眸,顯得眉宇間都是散不去的憂愁。
“是有點重”,陳彥老實的回答,“不過重了我才踏實。”如果有一天蘇安安輕的像羽毛一樣,估計疼的就不是手臂,而是心了。
蘇安安把頭埋入他的胸口,聽著他急促的心跳,體溫從相貼的地方傳來,那股攀沿而上的哀傷似乎也減輕不少。
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逝者已逝,但生者仍在。犯下那滔天大錯是她媽媽的親弟弟,不是可以恨不得他一命償一命的外人。對這個弟弟,即使她媽媽曾經有過埋怨,但看到他如今悽慘的樣子估計更多的是想念和牽掛。他舅舅這個樣子很容易引起親人的憐惜。獄中的小平頭,還穿著入獄前揉得爛爛的外套,上面全是灰塵,看起來一直沒有洗過。
她媽媽可憐他,她外婆心疼他,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過比那件事更多甚至更深刻的回憶。但是蘇安安不同,對這個舅舅,她本身並沒有多少感情,所以才能這樣毫無顧忌的怨恨。
蘇安安是思緒萬千,那邊陳彥累得都幻聽了。耳邊好像有一首歌“蝸牛揹著那重重的殼啊,一步一步向上爬!”以後娶媳婦的時候是個問題啊,這邊的習俗是新嫁娘腳不沾地,也就是說需要新郎一路抱到自己家。沒錯,兩個人的就是這麼不在一個頻道上!
終於到了,陳彥把蘇安安放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大大鬆了一口氣。
蘇安安沒有注意這個問題,她的視線轉到了書桌上。那裡擺著她和外公唯一的一張合影,這還是外公去了以後她在相簿裡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因為從小不住在一起,一家人並沒有什麼合影留下。
照片裡的老人還很年輕,頭髮還是烏黑的。而她那時候還是個光屁股的小嬰兒呢。她外公小心翼翼地託著她的光溜溜的臀部,這可是裸照啊!蘇安安輕笑一聲,她對著鏡頭笑得燦爛,露出一顆牙的沒有的紅紅的牙床。她外公沒有笑但一身的喜氣藏都藏不住。
蘇安安撫摸著照片裡外公的手心,滿心的懷念。她嫩嫩的小手輕輕搭在他粗糙的大掌上,他緊張得一動不敢動,手都僵硬了。
我多想再握一次你的手,感受一次你的體溫!為什麼即使重生了也還有那麼多的遺憾?人生不如意事常**,可與語人無二三。這份傷痛即使最親密的人也無法分擔。傾訴也許能讓快樂變為雙份的快樂,但悲傷卻難以紓解。
陳彥看著她悲慟的樣子,沒有辦法感同身受,更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因為他珍視她,所以也不能說出什麼輕飄飄的“節哀順變”這樣的話來。他只能專注地看著她,輕輕擦掉她緩緩流下的眼淚。
幸好我能陪著你長大,陳彥想,幸好不管你高興還是難過,我都在你身邊。這真是人生最值得慶幸的事了,我沒有錯失你人生任何一個階段,幸而同生,望能共死。我不願先你離開,讓你承受失去我的痛苦;我也不願看著你離開,那樣我肯定難過得希望以身想代。生同衾,死同穴,便是人生最大的圓滿了。
想著想著,他微微笑了。這些想法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人家肯定要說自己娘娘腔了,那些傷春悲秋的事不都是女孩兒注意的嗎?自己怎麼也這樣了?
就在兩個人各自神遊的時候,沒有鎖上的門被輕輕推開了,蘇媽媽走了進來,她溫和地對陳彥說:“彥彥,你先回家好不好?下次請你來吃飯。”
知道蘇家今天家事多,他也不方便待在這裡。陳彥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畢竟蘇媽媽肯定有話想對蘇安安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