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乃是華佗在制煉麻沸散之時無意中發覺而記於卷中,想是與那麻藥一般,潛入骨血,讓人無法察覺……”
“那毒素可否根治?我與宓兒,可還有無生育可能?”
那醫官沒有回答,許久,一聲悲嘆黯然傳入我的耳朵。
那一聲悲嘆,寒透了我的心,讓我從頭頂冷到腳尖,不斷打著寒戰。我想痛哭出聲,直直癱倒在地哭絕了氣去,卻發覺自己此時卻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我如遊魂一般回了屋子,木然地躺到床上用衾被將自己的頭矇住,忍不住淚水漣漣。
原來是我害了東鄉,是我害了我的東鄉……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到屋門被輕輕推開,而後是子桓略顯沉重的步子。
“怎的把頭蒙上了?”子桓的聲音緩緩傳來,帶著刻意的輕鬆。
聽到了他的聲音,我的心中更是酸楚,淚水越發洶湧地滾落了下來。
“宓兒?”子桓在衾被之外輕輕地拍我,發覺我的不對勁,便有些擔心地扯著被子。
我哭得快要抽過去,早已沒有了掙扎的力氣。一陣微冷的風拂過我溼漉的臉頰,我看到了子桓溢滿擔憂的雙眼。
“我們還會有孩子嗎?”我痴痴地問。
子桓身子猛然一震,心痛地望著我,許久許久,堅定地開口道,“會的。”
“你騙我,我聽到了,我都聽到了……是我害了東鄉,我們再也不會有孩子了!”
子桓一把將我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我。“那只是李守仁的推斷而已,此時尚無定論。即便有了定論,我說過,這天下之大,能人又不只華佗一個。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為你尋來解藥。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們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那又如何?我們還有叡兒,還有萬千子民。我曹子桓對天發誓,終我之世,絕不負卿!”
終我之世,絕不負卿!
終我之世,絕不負卿!
我窩在他的懷裡,心中柔腸百結,無語凝噎。世事變化本就反覆無常,猶在這男尊女卑的古代,男子的一顆痴心,早已成了稀罕之物。有人終其一生,也遇不到一顆。甄宓何德何能,得遇子桓痴心一片。
還有何不滿足?
還有何不滿足?
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辰睡著的,天微微亮的時候,我聽到身邊輕微的響動,微微睜開眼,看到子桓已經收拾好了自己,正準備出門。他見我醒來,走到我的面前俯身在我的眉間落下一吻。
“今日父親說會有貴客來訪,要咱們共同赴宴。現在天色尚早,你再睡一會兒,到時候我吩咐人來接你。”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貪戀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心中沒來由的泛起幾分不捨。“可知道是何方貴客?”
子桓搖頭,“父親未曾提起,不過你放心,一切有我。”
臨近正午的時候,子桓果然差了人來園子裡接我。路上才知道,原來今日曹操是要為遠道而來的銅鞮侯接風洗塵。據說這銅鞮侯此次前來攜了珍寶無數,不用想也能知道他此番的來意必是要與曹操結好。曹操求之不得,自然不會怠慢。
席間曹操依舊端坐於正中,與左首坐著的銅鞮侯談笑風生,彷彿是結交了多年的老友一般。
酒過三巡,銅鞮侯笑言道,“許都果然是人傑地靈的風水寶地,就連這美酒佳餚竟也比我那窮鄉僻壤好上千倍有餘啊!這珍饈佳餚,玉液瓊漿皆備,若是再有歌舞相稱,豈不美哉!臣下不才,為魏王和在座各位略備了一份薄禮,不知眾位可有興趣一觀?”
曹操聞言,深邃無邊的眼眸中波光一閃,言道,“素聞銅鞮侯雅好歌舞,府中伶人個個技藝非凡。今日若有幸一觀,實是榮幸之至。”
銅鞮侯見曹操應了,便對身後的僕從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