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大凡善於溜鬚拍馬之人,必有一條如簧巧舌。周虎赫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特意命他為使者。現在看來,脫朵延果然不負重任,三言兩語就把一件簡單的部落衝突事件上升到公正與邪惡較量的高度,讓深知事情原由的蕭鐵奴咋舌不已。
聞言,格魯日陷入矛盾,低頭沉思起來。從個人感情上說,他幾乎有種開口應承的衝動,發兵討伐該死的阿魯剌惕部。可是站在一個部落首領的位子上,他又不能這般草率。合剌赤惕部強大與否他不知道,可近在咫尺的阿魯剌惕人卻兇焰極熾,讓木昆人記憶深刻。他不敢拿整個部落的命運去賭博,如果勝利了尚好,可要是失敗了呢?!
“脫朵延閣下,此時干係重大,請允許我召集部落長者,商議後再給你一個答覆,可否?”格魯日抬起頭,強笑著對蕭鐵奴和脫朵延說道。
“當然可以,格魯日閣下。我臨行前,首領曾說,強大的合剌赤惕不會放過阿魯剌惕部,我們兩者之間必有一方敗亡。我們懇切的希望木昆部加入聯軍,共擊不義,我軍兩千勇士枕戈待旦!”脫朵延隱晦的警告格魯日慎重選擇,讓他明白雙方都不是好招惹的強者。
格魯日的臉色一陣青白,微微頷首後,便交代他的那可兒帶領蕭鐵奴眾人前去支營休息,另外叫人招來部落貴人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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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你們說說該怎麼辦吧?”格魯日把方才發生的一切告知眾人後,冷眼看向下面。
“首領,老夫以為阿魯剌惕人不是好惹的,那聯軍號雖然稱有兩千之眾,實際肯定沒這麼多,不然豈會前來遊說我部?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訊息,而開罪阿魯剌惕人,這不是老成之為!”一個鷹鉤鼻深眼窩的老者站起來大聲說道,立即得到了多人附和。
“措只斤此言差矣!首領,我不贊同與那聯軍為敵。從那位使者脫朵延的話中,我們可以看到合剌赤惕也非弱者,不然豈敢挑戰阿魯剌惕部!這是蒙兀人的內訌,我們何必攪合進去?人家過來拜會,最主要的目的是警告我們不要幫助阿魯剌惕部,至於咱們出不出兵倒不在意。嗨!春市上我們換的鹽巴太少,人用尚且不夠,畜生可該怎麼辦?現在只要保持中立,坐看他們廝殺,便能得到二十石鹽的贈予,何樂而不為!”一位中年大漢站起來反對道,他所言同樣在理,話音剛落就得到很多人贊同。
“不,……”
爭執了許久後,最終在利益面前,眾人選擇了嚴守中立,坐看兩虎相鬥,等待一死一傷。
很快,格魯日就將這個結果告訴了蕭鐵奴和脫朵延,他們雖然為不能說服木昆部加入聯軍而感到惋惜,可是一想到成功的讓木昆部保持了中立,也算是完成了首領交代的任務,心中總算好受了許多。
傍晚,篝火晚宴上,木昆部載歌載舞,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主賓盡歡後,蕭鐵奴等人微醉的返回氈帳,倒頭便睡,渾然不知即將到來的殺身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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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說過布林黑受命安排人手出使乞顏部和木昆部之事,他思來想去,最終決定親自趕往了乞顏部,另外讓他最寵愛的一個侍妾的弟弟出使木昆部。那阿魯剌惕部的牧場在望歸山西北,而木昆部營地在山南,雖然使者動身的時間不比蕭鐵奴一行晚多少,但到達時卻晚了半天,在一更天才進入了措只斤的氈帳內。
“什麼!你說合剌赤惕部的使者已經到了,那個該死的格魯日做出了嚴守中立的決定?!混蛋,措只斤,老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得阻止他,出兵三百為我部助戰!”布林黑的妻舅憤怒的咆哮道,本以為出使木昆部是個好差事,能夠好吃好喝,還有奶大屁股圓的女人睡,卻不料現在連任務都難以完成了!一想到布林黑陰翳的眼神,青年頓覺一股無名業火衝上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