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漲紅著臉慌亂地給少女行著禮,結結巴巴地叫道:&ldo;見,見過相府四小姐。&rdo;
不止是魏紅,飄在附近的十數輛雲車上,所有的少年少女,都轉頭恭敬又羨慕地看向相府四小姐。同樣,因為相府四小姐對魏紅的話的肯定,做為被魏紅恥笑過的我,也被眾人鄙視又不屑地嘲笑著。
相府四小姐用那雙美麗的眸子盯著我,曼啟櫻唇,說道:&ldo;賤民之賤,在於無所不用其極,你這樣的也姓魏,實是我魏姓的恥辱,今次回去後,我會讓父親下令,讓你們一家改姓賤!&rdo;
轟‐‐
四下喧譁聲和譏笑聲,如cháo汐般湧來。
我身子晃了晃。
我向來自稱臉皮厚,別人辱我羞我,從不在意,可這時刻,我卻有點扛不住了。
四周還在議論聲聲,&ldo;怎麼回事?&rdo;&ldo;你還不知道啊?她就是那個魏枝啊。&rdo;&ldo;什麼魏枝?&rdo;&ldo;就是那個在明三公子的壽宴上,不知羞恥地找他求娶的那個魏枝。&rdo;&ldo;啊哈,原來是她啊,這個女子是不要臉,明三公子華貴君子,她也不照照自己,居然還敢當眾逼著明三公子娶她!&rdo;
&ldo;是啊,魏枝此女,是我此生見過最不要臉的。&rdo;
眾人的目光如刀如箭,令得我低著頭縮成一團。
我看著自己的手指,耳中嗡嗡一片,眼中卻又幹又澀,沒有半點淚意。
看來一個人被羞辱,被責罵過太多次後,連痛苦也都麻木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努力地把自己縮到別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我無法告訴他們,在我和母親弟弟搬到魏都來前,我與他們口中的明三公子,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我更無法告訴他們,在我爺爺不曾過逝,我父親還在時,十三歲的我,與十七歲的明三公子,在長大後第一次見面,便成了最好的朋友,更且,在他長達三年的明示暗示,溫柔相待中,我早就認定了爺爺給我們定下的婚姻。
三年了,我用三年,接受那個人的溫柔和示愛,對他漸漸傾心,我按照他所說的,在他滿二十歲生辰那天,向他父母詢問我們的婚期……我夢到過一切美好的未來,就是從來不知道,他會突然變了臉色,以一種陌生又厭惡的口吻,當著眾多賓客羞辱了我這個不知羞恥,不知自己長得何等之醜的下賤女子!
剛剛搬來魏都幾個月的我,就這麼在一夕之間,變成了人人皆知,人人不恥的下賤之人。
現在,我更是要連累我的家人了。
我低著頭,緊緊握著手指,因為握得太緊,指甲扣出的掌心血,正一滴一滴,悄無聲息地落在我身下的雲車上。
我什麼也沒做。
任何時候,身份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眾矢之下,我連辯解都會激怒這些貴介子女。更何況,現在根骨未測鑒鏡未照,我還有一線希望成為人上之人。
我畢竟太過渺小,眾人哧笑了我一陣後,便轉過了話題。
雲車浩浩蕩蕩,在虛空上飄過三天三夜,這三天三夜中,我們每天一頓,吃著司路官發放的,不帶凡間濁氣,不會讓凡人想要便溺的闢穀丸,到了夜間,司路官便把下面的雲層引到我們頭頂遮住光芒,讓我們進入睡鄉,如此反覆,終於在第四天上午,我們來到了上界的天門之一‐‐雲華門。
雲華門外,白雲自發地疊成了宮殿,雲橋,棧道,雲河,以及道路,在那宮殿和橋樑,河泊和道路上,或站或飄著一個個來自上界的天人,或是從上界出生,特意過來湊熱鬧的凡人。
遠遠看到我們的雲車,雲華門外喧囂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