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下了十幾步，我的情形便不好了。這個人一反以前的平和，步步為營，手段既狠且戾，殺得我連連退避。

我這人有時候挺固執，這輸相一出，便認真起來。就在我盯著棋局，額頭都冒起了冷汗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漫不經心地拂亂了棋局。

&ldo;嘩啦啦&rdo;的脆響中，炎越魔帝淡漠的聲音傳了來，&ldo;你比以前更不堪了！&rdo;

我比以前更不堪了？

陡然的，我想起今晨從自己房中走出的那個男人，想起懷孕後越見虛弱的身體，想起如今的天界，竟是臉色雪白。

我白著臉，怔怔地看著被拂亂的棋面一會後，勉強笑道：&ldo;陛下英明禮神武，魏枝自是不如。&rdo;

殿中安靜起來。

對面的人不吭聲，我也低著頭沒有看他。

我不能看他，我怕我一抬頭便會失態，我怕我眼中的相思，會讓他發現，原來我早已恢復了記憶，我更怕他嘲笑，他過得那麼幸福，我這個始作傭者，卻還活在過去的記憶裡。

殿中安靜了好一會。

也不知過了多久，炎越魔帝淡漠的聲音傳來，&ldo;說說這些年的事吧。&rdo;

這些年的事？

我先是一怔，轉眼連忙開了口，&ldo;這些年裡，天帝不太理事。&rdo;

剛說到這裡，我馬上意識到不妥，便改口道：&ldo;天界的那些人挺想你的，他們……&rdo;我苦笑起來，說道：&ldo;他們挺恨我的。&rdo;我閉了閉眼，低聲又道：&ldo;那次，我離開朝陽……離開朝陽城後，路上遇到了天帝，他當場便封我為少帝。過了幾個月後，天帝向天界宣佈，說是以前的天君因情劫一關不曾渡過，墮落成魔……&rdo;

說到這裡，我頓了頓，我很想問炎越魔帝，天帝說的這番話，是不是真的？

可我終究不敢問出。

沉默一會，見炎越魔帝無意解釋後，我嚅了嚅，繼續說道：&ldo;天帝公佈這件事後，天界的那些人，都挺恨我的。&rdo;

我支吾了一會，岔開了這個話題，&ldo;其實我這個少帝，做得挺不稱職的，這百數年來，我大多數時間都在凡人界，我把我母親弟弟他們送去轉了生，又在妖境住了幾年。&rdo;

說到這裡，我終是忍不住問道：&ldo;你呢，你這些年，過得可好？&rdo;

炎越魔帝這次回答我了，他的聲音平緩溫和，&ldo;我過得好不好，你難道看不出來？&rdo;

我微笑著，輕聲說道：&ldo;是……我看出來了……那個，我很高興。真的，我特別高興，你這人性子清冷，我原本還擔心過，可見到魔後和太子後，我便知道我的擔心多餘了。真的，我挺高興的，我太高興了……&rdo;

我語無倫次的，說到後來，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炎越魔帝笑了一下，他輕聲的，溫緩地說道：&ldo;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我性子清冷？&rdo;

我又犯錯覺了，直感到他這一笑，帶著幾分嘲諷，也似乎他的話裡含了刺。

不過這些當然是錯覺。

我垂著眸，憨憨一笑，說道：&ldo;魏枝自從當了這個少帝後，每日都有人在耳邊提起陛下您，提得久了，你的性格為人也就知道一二了。&rdo;

炎越魔帝聽我這樣一說，又笑了。

他給我斟了一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