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法只保護有產者。更不用說她從鍾家那裡得不到任何的支援,周至楷更是寸步不讓。
在她已經決定某種程度上的「淨身出戶」的時候,周至楷仍然一口咬住他們的婚姻關係沒有破裂。當事人都這麼說,法官也只好說,他們的婚姻沒有破裂。
見面的時候周至楷問:「靈毓,你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麼突然想離婚?」
他說,明明我們都認識這麼這麼多年 了不是嗎?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在一起這麼多年,瞭解彼此這麼多年,你別告訴我,你這個時候突然想去追求所謂的自由了。
他說,鍾靈毓,你不告訴我一個可以完全說服我的理由,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
「那我們下次見面的時候說吧。」鍾靈毓待不下去了,沒顧得上等待自己請的律師,先兀自離開了。
她走到街上的時候還在想這件事,沒有坐車,一個人在人行道上晃悠,直到被一個聲音叫住,回頭,依稀認出是誰:「程……程至?」
試探性的問。
程至苦笑:「是我,當時在恆立時鐘副總的秘書。」
「鍾盡生啊。」鍾靈毓念一遍自己親人的名字,竟然覺得十分陌生,想到之前在恆立聽到的傳聞,問,「你們現在還一直在聯絡?」
「當然。」程至說,站在她的面前,把自己離職以後的情況粗略的說了一遍。
她聽了之後很緩慢的「嗯」一聲,皺眉思索著。程至話裡話外帶著的意思她聽出來了,但是——
「帶我去見見鍾盡生,好嗎?」
程至很明顯的一頓。
鍾靈毓補充:「畢竟他也是我的親人,我去見見他,可以嗎?其他的事情,可以見了之後再談。」
出租屋裡,客廳裡的兩臺電腦早就被搬到兩間臥室的其中一間。電腦旁邊放了兩張並在一起的行軍床。鍾盡生穿了件長袖的運動衛衣,底下隨意穿了條軍綠色的褲子,對鍾靈毓說:「你要是找不到願意坐的地方,就站著說話吧。」
鍾靈毓深吸一口氣,視線在屋子裡七拐八繞了一圈,最終還是坐到電腦桌的旁邊,手小心的把桌上的滑鼠推開,給自己留出一片閒置的空間。
鍾盡生把她的動作收在眼底,吊兒郎當道:「聽說你在鬧獨立?就剛剛的動作,可不太像啊。」
鍾靈毓從小被教養到大的優雅改不了,拍一拍自己快垂到地面的大衣邊沿,幾個稱呼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只是叫了他的名字:「鍾盡生,嗯……」
她說:「對不起。」
鍾盡生靠在牆邊,說:「不用。」
「我一直想把我的歉意帶到,所以不管你接不接受,我一定要向你說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道歉的話,」鍾盡生說,下巴揚起來,向門的方向,「她說的話,你同意吧。那點錢對於你說來算不了什麼的,對嗎?對她來說很重要,比你想的要重要的多。」
鍾靈毓勉強揚了下嘴角:「我本來也沒打算拒絕,只不過是想讓她帶我來見你而已。」
他說得對,早在她和周至楷結婚以前,他的父親就為她準備信託基金,外加恆立的股票分紅每年也能領上不少,還有幾處閒置樓房的房租。程至想要的數目,對她來說只是個數字而已。
「看過了之後可以走了,記得和她講一下。」鍾盡生說,低頭玩著手機。
鍾靈毓走出門的那一瞬,他說:「我接受你的道歉 ,不過,也無所謂了。」
程至坐在客廳的沙發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發呆,聽見開門的聲音。
鍾靈毓從房間裡出來,笑道:「說完了。我待會要去一個客戶家裡,你的事情我們明天晚上談,好嗎?」
她點頭,問:「你現在工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