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光挪開了。他害怕盯著她看會不由自主,本能又會燃燒起來。他們分離了兩個多月,他確實想立刻把妻子緊緊抱住,進入瘋狂。但是他一動沒動,他剋制著對自己說,冷靜、冷靜。她現在在想什麼?爸爸得了這麼重的病,她竟然拖到現在才來看望。難道就是為了等待舅舅的資訊?家庭倫理,難道就沒有政治上的需要更重要?他們的結合有政治上媾合的成份嗎?
軍紅一直盯著丈夫,看著丈夫眼裡燃燒起慾火她腿立刻軟了,真想馬上躺在丈夫的臂彎裡,兩個多月了,多少次想著這一天,想著這一刻。但她眼見著他眼神的變化,她的心又一下子掉進了深淵。其實她完全可以往前跨一步,撲進丈夫懷裡,雙手吊在丈夫脖子上撒嬌。她是個演員,不是那種在自己男人面前很拘謹的放不開的女人。她的毛病就是腦子太聰明瞭,太複雜了。多少個夜晚,一個人躺在床上,無數次的想,庾虎在做什麼呢?為什麼不去濱海的房子裡與她同住?難道他真的天天守在老爸的病房裡?他會不會有別的女人?那個狄花兒,真得與他斷絕了情感聯絡?她不在他身邊,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而最可能發生的就是愛情。庾虎在部隊時她並不擔心,她知道庾虎的道德操守,也知道部隊有嚴格的紀律。可是,到了地方,庾虎的心就放開了。他那麼英俊,那麼帥,最近又成了開發九龍島的大老闆,那些漂亮女人會不會天天圍繞著身邊轉?過去,他給她講過狄花兒的事:高中同學,同桌的她。少不更事,朦朦朧朧的早戀難以避免,說開了也就算了。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女人。可是,今天,又跑出一個甄珠兒來。這甄珠兒她見過面。那是她去庾虎部隊的時候。這姑娘身材苗條,面容美麗,在一色男子漢的軍營裡格外扎眼。她也是部隊的高幹子女;她爸爸的軍銜比自己的爸爸還高。可是,她並沒看出她與庾虎有什麼感情糾葛。如果說什麼親密接觸,那是在紋川抗震救災時,兩個人共同經歷過生死考驗。這種事情很正常,沒什麼讓人猜疑的。可是,今天庾虎提到甄珠兒時,婆婆那句沒來由的解釋,反倒讓她生疑心了。她不敢斷定這個甄珠兒到底與庾虎怎麼了,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在公公的治病問題上,甄珠兒比她這做兒媳婦的做得事情多。
如果她不那麼敏感多好。可偏偏她就是那麼敏感的人。在這短短的一刻間,在丈夫的眼光漸漸暗淡下來的一刻,疑惑又回來了:他一定有別的女人了。因為有了別的女人,他才猶豫,他是有愧於她不敢馬上要她……
沉默片刻,庾虎說:“坐飛機累了吧?”
軍紅點點頭。
“衝個澡吧。我剛剛給他們裝了新型號的‘浴霸’,隨時有熱水。”
軍紅說:“有熱水,太好了!”
庾虎坐在沙發上,聽著嘩嘩的水聲,想像著妻子的身體。兩個多月,雖然他與甄珠兒有了那風流一夜,在九龍島上與花兒瘋狂過;但是除此之外,他還是守規矩,過著清教徒一般的生活。儘管在開發九龍島過程中的應酬活動中有過誘惑,譬如那些桑拿小姐,那些歌女,但是,他一直抑制著自己。今天,他不用抑制什麼了,他可以痛痛快快地把積聚了許久的慾望火山爆發似的噴湧而出,可以重溫新婚之夜。可是他坐著沒動。
水聲漸息,她趿著鞋子出來。庾虎問:“北京到省城,飛了幾個小時?”
“呵呵,就一會兒。我覺得飛機剛剛升起,就開始降落了。”
“是啊,距離太近了。你可以坐動車組嘛!”
“我惦念爸爸的病情。也想你……歸心似箭啊!”
“北京比這兒暖和嗎?”
“差不多吧,我在北京也是這身衣服。”
庾虎很想接著她的話碴說下去,但他覺得自己也應該洗澡,就說:“你累了,先睡吧,我也去衝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