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元神情冷漠的看著他胸口,她刺了那麼多下,可他的傷口已經不怎麼往下滾血珠了,好像他的血液都被凍住了一樣,傷口出現很多的冰粒。
她想起他的胸膛曾經被金鳥的利爪穿透,這樣他都死不了,她大約真的殺不了他。
&ldo;別想著自盡,宛宛,&rdo;他起了身,淡淡道:&ldo;除非你希望你的那位新婚夫君跟你一起死,這樣他就永遠不會知道你曾被我得到過的秘密。&rdo;
她用黑洞洞的眼睛看著他,&ldo;我早晚殺了你……&rdo;
&ldo;是麼?&rdo;他臉上浮起冷冷清清的弧度,一個有些不放在眼裡的輕蔑微笑,&ldo;看在歡愛一場的份上,我等著你。&rdo;
……
李秋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她像個偶人一樣順著來時的路走,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走的很慢很慢,回去的時候竟然已經天黑了。
丫鬟們早先已經四處找瘋了,見她回來不免驚喜。
只是她的樣子太過失魂落魄,他們又忍不住猜想她到底遇到了什麼事。
不過她衣裳完好,甚至連頭髮絲也沒亂,倒也沒看出遇到什麼糟糕的事情,夜太黑,他們沒看見她火紅的齊胸石榴裙上蹭到的他的血。
&ldo;娘子,你從午後就不見人影了,可叫婢子們好找……&rdo;
&ldo;是啊是啊,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和郎君交代啊。&rdo;
李秋元下意識收住腳,躊躇不前,抬頭啞聲問道:&ldo;郎君已經回來了嗎?&rdo;
丫鬟卻搖了搖頭,道:&ldo;管家說今天郎君特意捎信回來給娘子,咱們府在南邊的一家莊子似乎出了點什麼問題,郎君興許要在那邊查上幾日的帳,讓娘子不要擔心。&rdo;
李秋元鬆了口氣,松完氣眼淚就落下來了。
她要不要和梵修說這件事,他會相信她嗎?
他知道了會怎樣?
她當初親口對他說那些謠言都是假的,現在他還相信嗎?
丫鬟們燒好了熱水送進了湖中心的裡宅,她關緊門窗,褪下血跡斑斑的衣裙,把它們放進了正在燃燒的火盆裡。
之後她看著腿間的血,眼睛紅腫的蜷縮排浴盆裡,輕輕的擦拭身體。
沒有人了,她可以放心的哭,但是好像又哭不出來,只是眼睛酸澀的厲害。恍惚發怔的間隙,她彷彿聽見耳邊傳來極輕的一聲細微嘆息。
深夜,葉法善已經在附近的山頭找了好幾個來回,就是不見羅公遠。
他已經查探完剩下的那幾個寒潭,都沒有發現寒潭獸的蹤跡。
回到當初分開時的那片幽林裡,他正掐指準備算算他在哪裡,還沒算完,就聽見一陣刻板而節奏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只是這步子似乎與往日不大一樣。
他抬頭看了眼,發現羅公遠的臉極白,比他身上的那身白衣還要白,嘴唇甚至略微泛青。
但最讓他吃驚的,是他滿胸膛的血。
慘白和艷紅,還是在這樣的深夜密林,冷不丁一看真的很像一隻鬼在接近他。
&ldo;你這是怎麼了?&rdo;葉法善驚道:&ldo;難不成是遇到幾千年的山林老妖了?&rdo;
&ldo;葉尊師說笑了,&rdo;比平時低弱許多的語調。
羅公遠雖面色平淡,卻掩嘴咳了兩聲,&ldo;寒潭獸已除,我們可回長安向陛下復命了。&rdo;
葉法善自然沒有理會他說了什麼,正皺眉環顧四周,大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