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溶洞裡有螢火蟲,她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尋找著每一條蛛絲馬跡。
忽然之間,她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勁呢?
好像太安靜了一點……之前聽到的溶洞頂上往下滴水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她的潛意識裡告訴她造成這種情況的只有兩種可能,要麼,那個往下滴的根本就不是水……
要麼,有什麼東西出現在了那裡,將水滴截住了。總不可能是它好端端自己流著,忽然就不往下滴了吧。
她因為自己的推測愣了愣,借著微弱的螢火之光,屏住呼吸看向那個曾經滴水的方向‐‐地面和石壁上都有血,頂上也是。
果然,之前往下滴的根本就不是水,那個人竟然能躲到上面去。
繞過那些奇形怪狀四處林立的長石,她終於看見一個渾身幾乎都被血染紅的頎長身影。
他昏迷在一片冰冷的水灘上,生氣全無,長長的睫毛安靜的鋪著,周遭死一樣的寂靜。
李秋元看見那身影的瞬間本能的畏縮了一下,像是怕他很快醒來一樣,幾乎是下意識的哆嗦著用雙手撈起一塊沉甸甸的尖銳石塊。
只要朝著他的頭砸下去就好了。
她心跳的很快。
這一切馬上就都可以結束。
黑暗的石洞中,她恨得抱著石頭不停的發抖,似乎在無聲無息宣洩著曾經的恐懼和憤怒,手幾乎要在上面捏穿一個洞,但要砸下去時她卻絕望悲哀的發現自己竟然下不去手。
因為她無法想像會有人在她手下血肉橫飛的畫面。
掙扎到最後她崩潰的丟下石頭,隨後狠狠一腳踢在了他臉上。
她決定任他這麼順其自然的死去,給他留下完好一點的屍首,至於救他又或是挖個坑埋他,那簡直就是做夢。
但出於擔心他在這期間可能會醒,到時候還得要她做陪葬,於是她捏著簪子第一時間四處尋找能困住他的東西。
然而這樣的溶洞裡除了水和石頭又哪裡會有別的?
&ldo;簪子啊簪子,既然你能化作蓮花和金鳥救我,能否也能化作鏈條將他鎖住呢……&rdo;
李秋元原本只是無奈之下的自言自語,不曾想手中的簪子真的化為一道金光從她手中脫離。
準確的說,那是像金霧一樣縹緲的塵煙,慢悠悠的纏住了他骨骼漂亮的手腕和腳踝,然後將他鎖在了背後的山壁上。
李秋元後退了幾步呆呆看了幾秒,簡直不可思議,不知道是該立馬跪下叩謝菩薩還是該謝謝自己這張嘴運氣好。
他即便是被困住也不見任何反應,看起來情況有點糟糕,照這樣的失血情況來看,即便是不鎖住他,他大概也不會再醒來了。
李秋元像打了場仗一樣,神經一鬆弛下來就感覺身體裡的力氣像被抽乾了一樣癱坐在了地上。
古人的身體真的嬌弱,尤其是這副剛剛病癒,骨瘦如柴的纖瘦軀體。
不知道時之神去了哪兒,怎麼會消失的這樣徹底。李秋元歇了一會兒打算去找找,畢竟羅公遠如今都是這樣一番模樣了,估計時之神應該也沒有發生什麼危險。
但是等她歇夠了,再站起來的時候,她忽然感覺有視線落在她身上。
李秋元在這方面第六感準的可怕,每當有人注視她的時候,不出三秒她肯定知道。她低下頭看了眼,神經差點再次崩斷,又一次朝後跌倒在地上。
他竟然醒了。
這樣的傷他竟然醒了!
&ldo;你怎麼可能還會醒…&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