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秋元並沒有走遠,她只是跑到了一個巷道里躲了起來,然後摘掉帷帽伸頭看了一眼,直到那個頎長的白色身影走到盡頭看都看不見時,她才重新從巷子裡出來,然後揣著包裹又一次上了船。
剛剛那兩個女子和羅公遠的對話,已讓她徹底的醒酒了,也終於令她想起自己今晚要出來幹嘛。
她沒有御風推船的本事,因此只能老老實實的劃槳,劃到湖深處時,才放下船槳,將自己的包裹開啟,然後跪在船裡看著湖水念念有詞。
&ldo;青洪君啊青洪君,我受時之神的託付而來,如果您在此地的話,可否出來一見?&rdo;
剛剛聽他們的對話,言語間提及了一位去長安的大人,她必須立刻確定那是否就是青洪君,否則便要被羅公遠捷足先登,因此只能再度過來試探一番。
&ldo;難道真的不在麼?&rdo;她有點心累,好不容易從長安過來了,竟然馬上又要回去,她趴在船頭唉聲嘆氣,&ldo;看來這次真的要讓他捷足先登了。兩位天神,我真的盡力了……我可沒有半天就回長安的本事。青洪君啊青洪君,要是你也想活,就請長點心暫且先不要相信羅公遠的鬼話,等上我幾天……&rdo;
她在船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殊不知岸上一個白色身影正默不作聲的靜立著,將她所有的話都收入耳中。
他的眼裡沒什麼溫度,遙不可及的目光裡摻著一絲微末的嘲諷笑意,那一雙烏黑的瞳在悄無聲息的平靜中漸漸化作一對陰寒晦暗的深淵,片刻後,他拄著手杖的手微微收緊,手杖點了點地面。
李秋元苦水正吐到一半,忽然聽到咔嚓一聲,似乎這艘小船的船底開裂了,因為有水湧了上來,浸濕了她的裙擺。
糟糕!她慌了一瞬,還來不及站起來呼救,整個船就一下子散了架,而她也一下子墜入到冰冷的湖水中。
水沒過她頭頂之前,她在撲騰起的混亂水花中看到了岸上一個正轉身離開的背影。
熟悉的白色常服和手杖,身長如玉,風骨天成。
千絲萬縷的念頭和猜測在腦海里連個來回都沒繞出來,冰冷的水就灌進她的鼻腔和喉嚨。短短兩天之內,連溺三次水,李秋元發誓,如果她這次還能僥倖不死,她一定要學會游泳。
然而怎麼可能每次都會有人來救她呢。
她像個無力掙扎的木偶一樣,在經歷最初的撲騰之後,開始麻木絕望的下沉,耳邊朦朧的水聲也漸漸變得模糊。
耳膜因為水壓的緣故隱隱作痛,她在僅剩不多的模糊意識裡,忽然聽到了一個女聲,&ldo;如願,你難道要救她麼?&rdo;
另一個聲音答:&ldo;她剛剛在湖裡投了祭品,如果大人在的話,一定也會救她的。而且剛剛在水鏡裡聽她的禱告,她明明是有什麼事要和大人說的。&rdo;
最初的那個女聲便不再說話。
李秋元卻覺得如願這個名字異常熟悉。
在哪聽過呢?
她在一陣水波浮動般的異樣中睜開眼,發現她正躺在湖面上的一個大道上,一個侍女模樣的美人說:&ldo;你醒啦?幸好之前兩位神侍回來告訴我們說從岸上來了個俊美的道士,要不是我們一時好奇去看路過那裡,你已經淹死在那個沒有人經過的水域啦。&rdo;
李秋元聞言想起那個白色身影,一時間感覺周身冰冷‐‐她明明看著他走了的,他是從什麼時候折返回來,又是什麼時候站到岸邊看著她的呢?
而且她掙扎的那麼激烈,他一定看到她落水了,那為什麼還會如此無動於衷?而且那條船明明之前他們乘坐了那麼久都沒事,怎麼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