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很是贊同孫玉龍的識時務,“只是侯爺切記,以後只有‘杜皓然’,沒有什麼‘玉龍’,這天下,可只有陛下一條真龍,若是犯了口忌,乾爹可以幫不了你啦!”
孫玉龍點頭言是,又恭謹維諾地送走‘乾爹’,這才昂首挺胸,面露嘲諷。
杜君柏那個爹他都不認,這曹榮祿也敢認是他爹?不過眼下他不過是小皇帝的傀儡,處處制肘,若是想取得信任,恐怕還要這老家夥多多周旋。
曹榮祿也是個眼力不夠的,若是他知道,這假小侯爺其實是個真小侯爺,且禍害親爹眼都不眨,不知是否還稀罕認這個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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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龍一身紫袍金冠,在偏殿中閒庭信步,偶爾遇到經過的宮女,無一不被這位大人風流之色憾住,看的臉紅心跳,目送秋波。孫玉龍面上與諸位姐姐溫文的笑,心中卻不屑:這些女人,他衣衫襤褸時便冷嘲熱諷,他蟒袍玉帶便少女懷春,還真該把那些含春的眼睛都一一刺瞎呢!
也只有那個女人,在他是乞丐的時候就讓他嘗過春情,即使後來也知道,她不過是為了逃走而刻意的勾引。正所謂,少年情懷總是詩,巫山一夢徒心失。
他是要寵著她的,可是她自己不識時務那也沒辦法。不過日後有了權力在手,要什麼能沒有?
他淡淡的恍惚,隨即拋在腦後,突然想起什麼籌謀,眉眼一挑,胸有成竹,極為得意,手中把玩著半枚白玉虎符,淡淡笑道:“這位皇表弟,你卻不知,我手中還留有半張牌沒交吧……”
如果說定柔已經是平原水鄉,江南風光,那麼定柔南部的鄂南就是險山惡水,寒山料峭。
鄂南交通不暢,氣候溼寒,人口相對於天元和定柔也是少多了。
這裡歸於龍霖武帝,卻又不盡然,因為在鄂南,因著閉塞和不便的原因,物資也是大為緊缺,朝廷供應不及,並沒有在百姓裡積起多少口碑,反倒是三五年前崛起的芙蕖門辦了不少開山鑿路,互通有無的好事,俗話說飲水思源,這芙蕖門的憫佑聖女在鄂南人心中幾乎是神女一般的所在。
原本鄂南多異族,以前多服從於巫蠱大族郎氏秘族。可後來因為芙蕖門的漢人做了不少事無鉅細的好事,因此,這芙蕖門的聲威蓋過了郎氏,郎氏不問世事,漸漸成了真正的秘族,不知所蹤。
傳聞道神女多情,又貌美溫婉,鄂南人口稀少,自然惡劣,又未開化,在男女之事上向來比別的地方更加火辣和無所禁忌。走婚在這裡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而作為憫佑聖女,更是每年公然選夫,多少英俊少年,皆以能入住芙蕖聖殿為美夢,可惜……
可惜他們的聖女似乎頗喜歡江湖客,先前的五位裡,倒有四位都是江湖少俠,而令人憤怒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位姓白的小郎君不知好歹,忤逆了聖女的美意。
眼下,芙蕖聖殿,又是寒冬季節,殿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映襯的這山城間尊座的大好風光。殿堂屋簷下四角的鈴鐺隨著山風吹過,一陣陣叮叮玲玲的脆響,輕快極了。
中年美婦一襲硃紅百雀石榴裙,儀態美豔,勝似牡丹,對一旁粉紗遮面的活潑女子責怪道,“逐波,你又頑皮了,把你那些個鈴鈴鐺鐺的掛身上還不夠,還往這大殿上掛,這麼大風的,是要吵死我麼?”
話語滿是埋怨,語氣卻似嗔怪,聽不出一丁點的不高興。
逐波仙子甜甜一笑,上去挽住美婦的胳膊,孩子般撒起嬌來,“師傅啊,你也知道這麼大風的──師妹還跪在院子裡呢,這冬風嚴寒,地下又冰的凍掉膝蓋,可怎麼受得了?”
若是鄂南的善男信女看到他們神女般的聖女,這般頑皮的模樣,恐怕要合不攏嘴巴了。
美婦的臉頓時不快了下來,“哪個是你師妹,我可還沒答應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