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帶來一些緊要資訊。如一隻摔碎的瓷瓶,碎片從各處意外撿拾到。雖然其中還有幾片最大的仍缺著,但瓷瓶之形已經清晰可辨。窺見這全形,梁興雖然自小膽大,卻也被震到。
施有良問他,曾小羊所言的鐵箱到底有什麼奧秘。梁興知道時機尚未熟,便笑著說:“這事還缺了幾環,一時還講不清楚,等尋齊了,我再……”
他話沒說完,忽然聽到隔壁院門外有個婦人高聲叫嚷:“有人嗎?快來幫幫忙!”
“是隔壁丁嫂家。”黃鸝兒聽到,忙跑了出去,才一會兒,她又驚慌跑了進來,“梁大哥,快些!隔壁出事了,院門閂著打不開,你趕緊翻牆過去看看!”
梁興聽到,忙快步走到院子裡,見那院牆不高,便兩步奔過去,腳在牆面上一蹬,輕輕一縱,便躍上了牆頭。他朝隔壁望去,院子裡空空寂寂,沒有人,再扭頭一看,驚了一下:堂屋門開著,半空中吊著個人。
他忙跳下牆,飛步奔進那堂屋,仰頭一看,是個中年男子,閉著眼、垂著頭、舌頭伸出一小截,在半空裡一動不動。一根繩索勒住脖頸,吊在房樑上。他忙跳上屋中間的方桌,托住那人身子,將繩套從他腦後解開。而後抱著跳下桌子,放平在地上。那人仍紋絲不動,身子也已經冰涼,早已斷氣了。
“梁大哥,快開門!”黃鸝兒拍著院門在外面催喚。
梁興忙過去撥開門閂,拉開門一看,除了黃鸝兒,門邊還有兩個中年婦人,一個昏死過去,另一個蹲在地上,正抱著她叫喚:“丁嫂!醒一醒!”
“梁大哥,快抱丁嫂進去!”
梁興也忘了男女避忌,一把抱起丁嫂,黃鸝兒急急在前頭引路,梁興跟著快步穿過堂屋一側的小門,將丁嫂抱進一間昏亂臥房,放到那張潮舊的床上。
“這可怎麼好?葛大夫前兩天被人剛剛謀害了,這一帶再沒有其他大夫。”黃鸝兒焦急道。
“丁嫂是受了急痛驚嚇,我來瞧瞧。”那另一箇中年婦人走到床邊,伸出拇指,用指甲在丁嫂人中上用力掐了一陣。丁嫂忽然發出一聲嗚咽般喘息,眼皮顫動了一陣,才張開了雙眼。她茫然望著床邊三人,用虛弱聲音問:“我丈夫怎麼樣了?”
梁興見黃鸝兒和那婦人一起慌望向自己,他也猶豫起來,但這事又不能隱瞞,只能黯然搖了搖頭。丁嫂見到,又悲咽了一聲,隨即雙眼一閉,又昏了過去。
“只要剛才那口氣緩過來就好了。”旁邊那婦人扯過被子,替丁嫂蓋上,隨後扭頭問,“妹子,你家裡有熱水沒有?”
“有!我去拿!”黃鸝兒忙轉身跑出去了。
那婦人悲望著丁嫂,嘆了口氣:“這已經不是頭一家了,孩子先被擄走,丈夫又尋短見。只留下婦人獨個兒受這熬煎。”說著,她眼中落下淚來,忙用手背擦掉了。
梁興已經聽黃鸝兒說過丁豆娘兒子被擄的事,而且城中似乎有許多人家也遭遇同樣的慘禍。他低聲問:“大嫂,您的孩子也……”
“嗯。”那婦人慘然點了點頭,“我姓桑,人都叫我桑五娘。我和丁嫂一樣。唉……”
“那麼多孩子被擄走,一點蹤跡都沒找見?”
“沒。昨天我才得到一個信兒,有個杭州姓盛的船工,媳婦姓明,這兩口兒似乎和孩子們被擄有牽扯,我才趕來和丁嫂商議,誰知道……”
“姓盛?”梁興一驚。
“這位兄弟,你知道這人?”
“我……”梁興剛要講,屋外忽然傳來一陣叫嚷。
“呦嘍嘍!這是咋了?”是個老婦人,梁興這一陣住在黃家,時常聽到這聲氣在巷子裡罵人,知道是對面那個羊婆。接著,羊婆就走了進來,瘦瘦高高的,柴棍一般。她先用一雙凹眼兒瞅了瞅兩人,隨即顛著腳跑到床邊,一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