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住到這裡之後,基本沒有離開過,因此那老太監起初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待見到老人家以柺杖點地大聲叱責時,才清醒過來,這是真的,忙一溜煙的跑去安排了。
一切妥當之後,李淵乘坐步輦,由八個小太監抬著,從大安宮出來,向太極宮行去,可行至半道,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或許自己去找兒子求情,並非上策,弄不好還要適得其反。
“去立政殿!”李淵還是覺得求長孫皇后去辦,比較妥當。
長孫皇后出身於北魏宗室,性仁孝儉素,好讀書,與李世民情感甚篤。她自稱不涉朝政,但時常以古事設喻勸諫皇帝,更留下“朝服勸諫”以迂迴策略保護大臣的美名。
這是朝裡朝外有口皆碑的事情,在此敏感的事情之上,也只有長孫皇后出面才不至於激怒李世民,或者令其產生猜忌心理。
李承訓一直昏昏沉沉,並不知道他這位皇爺爺在處心積慮的為他奔波,也不知道他的長孫皇嬸妙語連珠替他求情,更不知道他的表妹長樂公主已經來天牢來過兩趟,並一再的糾纏她的父皇給他換一個好的養傷環境。
他沉浸在自己的夢境裡,或者說漆黑一片的潛意識裡。開始的時候,一切都是昏黑的,他不覺得自己有意識存在。後來,他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了,但這存在是極其痛苦的,一種四分五裂的痛苦。
只有痛苦的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存在,而當自己覺得存在了,又會感到無比痛苦。最後這種痛苦完全被神經麻痺了,便不覺得痛苦有多痛,反正也是痛。
再後來,他的意識更明朗了,偶爾在刺眼的光線下,能見到幾個老天使的影子,並不是因為他們穿白色的衣服,而是因為他們每次來過之後,自己便會感覺舒坦一些。
最後,他終於回到了現實,身上依然在疼痛,卻明白了那些老天使是大內御醫,他已不在漆黑的牢房,而是處身乾淨明亮的木屋內,他的面前是睜著一雙大眼睛的長樂公主。
“母后,母后,他醒了,你快來啊!“長孫樂喜極而泣,女人就是這樣,只要故事感人,她可以為陌生人哭泣,何況,她已經從母后那裡得知了李承訓的出身來歷。
李承訓並非沒有分寸之人,短暫的愣怔過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地牢,而是在宮內某處,並且長樂公主的母后就在跟前,那應該便是長孫皇后。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用胳膊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可一股錐心的疼痛,令他腰板直不起來,瞬間滿頭大汗。
“快別動!”一雙芊芊玉指按住他的肩頭,一句天籟之音想在他的耳畔,一張明亮柔美的臉龐映入他的眼簾。
“無名,參見,長孫皇后!”李承訓起不得身,便只能微笑以對。
“無名?”氣質典雅,落落大方的長孫皇后,吟哦道。
“娘娘,無名是承訓的化名,說得順了,請勿見怪!”李承訓趕緊解釋,總覺得這樣仰面躺著與長孫皇后說話,格外彆扭,便又想掙扎著起來。
“默默無名,與世無爭,也好!”長孫皇后笑笑,“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雖然骨頭還似碎了一般,但至少這種疼痛可以忍受。”李承訓笑容可掬,定定地看著長孫皇后的眼睛,他想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長孫皇后始終面帶微笑,“這是立政殿,本宮的寢宮,安心住在這裡養傷。”
李承訓想知道李世民到底打算如何處置他,雖然他現在在立政殿,可能還不算壞,但到底能有多大自由,這才是關鍵。如果真把他圈禁在這裡一輩子,那比死還難受。另外,他還擔心無憂和悟空,他們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到傷害。
所有這一切,他可以張口就問,但覺得這樣做有點兒自私,也太過膚淺。他確信長孫皇后和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