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施雨童像是從無邊的海浪裡找到了一根浮木,她後背上是一層層的冷汗,四肢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扶著牆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地往外走,她覺得好像有哪裡不一樣了,可是又說不出來,甚至她都沒有弄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要那麼做,那麼不受控制的想要去觸碰鐘亦,想嘗一嘗她唇上的味道。
她現在腦子裡是一團得亂糟糟,千絲萬縷根本就理不出一個頭緒出來,帶著一身冷汗的施雨童自己摟著膝蓋坐在了賓館外面的臺階上,望著外面還沒有退去的大水,渾濁的大水就跟她現在的腦子一樣,裡面有很多的東西,施雨童明確的知道那裡面試危險的,可又躍躍欲試的想知道那水裡面到底是什麼,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涉險。
天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大水的遠處有零星的火光,那裡興許有人家,她呆坐了很久,久到自己忘記了時間,等她恍然回神的時候,卻又不願意起來,她感覺自己被困住了,困在一團迷霧裡,出口就在她眼前,可隔著層層光霧,她分不清楚到底哪一個才是她想要的出口。
「小童,怎麼在這裡?」梁易安拿著手電筒晃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臉色怎麼這麼差?找你好半天了,怎麼自己坐這兒了,快起來,夜裡涼,這水邊又不乾淨,這馬上就要走了,你可別跟鍾老師一樣也病倒。」
施雨童手腳發麻根本就沒有力氣站起來,就著燈光看著一臉焦急的梁易安,才解釋道:「梁姐姐呀,我這不是、咱不是該走了嘛,我想再多看看這裡,說不定以後都沒機會過來了,這也是一次經歷不是嗎?」
「是,你小孩兒家家的還挺多愁善感。」梁易安笑著走到她身邊:「這次可教會我們要敬畏大自然了,大自然的力量是可怕的。好了,咱回去吧,鍾老師醒來找不見你,正著急呢。」
「鍾亦?」施雨童低聲唸了一遍鍾亦的名字才問道:「她醒了嗎?燒退了沒有?」問了想問的話,人卻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
梁易安也看出來這小孩兒估計是心裡有事,不然不會自己偷偷躲到這裡這麼的時間,便也挨著她坐了下來,熄滅了手電筒回道:「鍾老師沒事,燒已經退了,就是晚飯還沒吃,應該是在等你。小童,你怎麼了?有心事嗎?」
「梁姐姐。」施雨童聲音有些沙啞:「我一直當你是我姐姐,你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姐姐能知道你的心事嗎?」梁易安單手按住了小孩兒的肩膀:「怎麼好好的突然就不開心了?」
「我、我做錯事了。」施雨童頭低下來,眼睛裡的慌張和無措,盡數被她藏了起來:「我對一個很重要的人,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很亂。她、會不會討厭我?如果她知道了會不會討厭我?」
聽著施雨童已經有些哽咽的聲音,梁易安才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比她以為的要複雜一些,梁易安比施雨童走過的橋不知道要上多少,從這小孩兒的語氣裡,立刻就能猜到這個很重要的人,除了鍾亦再無其他。
而房間裡的鐘亦並無所覺,說明小孩兒說的這件錯事只是她自己單方面以為的錯事,憑梁易安對她的瞭解,施雨童是斷然不會做什麼能讓鍾亦討厭的事,那這件所謂的錯事必定是在她意料之外不受控制的一件事,再聯想一下早前看到施雨童的時候她還很正常,就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她能犯的錯實在有限。
而梁易安,有個十分大膽的猜測。
「你……」梁易安壓低了聲音又四處看了一下,確認她們所在的這個角落不會有人偷聽之後才低聲問道:「是鍾亦對不對?你對她做什麼了?」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梁易安想到今天自己跟愛人的親暱動作,好像被這小孩兒給看見了,當時斯諾糾纏她得緊,她又無暇分心,現在想來,也許因為她們之間的某些不合時宜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