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報說:&ldo;是北屯場的趙振書趙大人。&rdo;
赫連琪這才回過神來,片刻,臉上慍色便去了,露出些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ldo;快去請來。&rdo;
不多會,趙家人到了,身後跟著好幾口大箱子,一一放下。
這趙家人見了赫連琪,滿面堆笑的行禮,又拜早年,極盡恭敬,開啟一口箱子,赫連琪瞟了一眼看去,看見裡面都是些布料繡品之類,笑了笑,也客套了幾句,命人安排下去,不要怠慢了客人。
等趙家人去了,赫連琪這才站起來,讓心腹將箱子裡布匹之類拿出來,原來裡面布匹繡品之類的年貨只有一層,下面竟是滿滿一箱的金條。
另外幾個箱子也多是如此,金銀珠寶之類叫人眼花繚亂。
赫連琪一一看了,這才滿意下來,叫人將箱子抬下去。
當然,這麼豐厚的&ldo;年貨&rdo;,縱是公卿貴族,也不是每家都有的。
年關將近,眾人都忙亂起來,備禮的,還禮的,宴請賓客的,祭祖拜佛的,不一而足。連街上買賣都比平時更熱鬧些,勒緊褲腰帶過了一年,總算盼到了年底,可以好好吃吃喝喝放縱一回,人人臉上都有幾分喜慶氣。
王府人口本來就不算多,加上這幾年老人放回家去了,景七又嫌人多了煩,不肯讓平安去買新人,於是逢年過節,就看見平安邁著一雙不長的腿,東跑西顛,忙得腳跟要踢到後腦勺上。
景七靠在書房門口上,沒良心地看了看他,伸了個懶腰,吩咐道:&ldo;那什麼,我閒人一個,在這杵著還礙你的眼,出門轉轉去,平安你忙哈。&rdo;
平安哀怨地瞅著他,景七一笑,轉身往外走。
平安忙道:&ldo;主子去哪?叫誰跟著?備馬麼?&rdo;
景七懶洋洋地擺擺手:&ldo;備什麼?誰都甭跟著,我就去巫童那待會,總共也沒幾步路,有事你在院裡喊一嗓子,那邊我都能聽見。&rdo;
他溜溜達達地往外逛,平安不幹了,把手邊帳本一丟就要跟出去,卻被身後吉祥一疊聲地叫住:&ldo;宋管家你快瞅瞅去,陸大人送的東西到了,怎麼回人家……&rdo;
一閃人,他們家不著調的王爺就沒影了。
自從那回打從陸大學士那回來,烏溪把話頭挑明瞭說,景七也坦然承認,兩人立場統一站在一條賊船上以後,那層若有若無的疏離似乎少了好多。
烏溪發現其實這個人只是心眼裡轉的東西比較多,卻並不害人的,而且好奇心旺盛,交往起來,比那些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大慶人,還多了許多坦率瀟灑,沒那麼多虛偽。
自打他有一回來巫童府閒逛,見了他練蠱養毒的東西,便好像把巫童府當成了獵奇場,有空了就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新&ldo;玩意&rdo;。
其實怪不得景七,他從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間妖魔鬼怪,陰間魑魅魍魎,古怪者,猙獰者,可悲者可嘆者都已經見過,有時候什麼都不新奇了,還覺得沒趣。
然而他卻是幾輩子都沒去過南疆的,一時間到烏溪那裡,什麼都看著新鮮,竟勾出他幾分想要遠走江湖浪跡天涯的念頭。
也不用算計什麼人,也不用惦記什麼事,想想,輪迴轉世那麼多遭,都只繞著一個人轉,竟沒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大千世界,豈不是很可惜?
連巫童府的一干南疆人也都嘖嘖稱奇,到大慶好幾年間,對這些毒物巫蠱之術,大慶這些養尊處優的公卿們都怕得什麼似的,覺得是洪水猛獸妖怪之術,還沒見過這麼上趕著往前湊的。
烏溪自從上回發現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爺蹲在牆角,跟一隻五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