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殺潔茜!”露西的聲音蓋過赫柏。她將頭高高抬起。“是我做的。”手槍輕微地搖晃著。“別瞎搞,老女人。”他說道。維克將注意力固定在赫柏身上,那人雙眼發亮,前額冒出汗珠,好像要發瘋似的。他打算要殺九個人,而他已經浪費了一顆子彈。那是把自動手槍,到底有幾發子彈?有些款式能裝十七發,但是他開了一槍以後,很難期望每個人像綿羊一樣乖乖地任他屠殺吧!他必定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更令他不穩。他沒有什麼好損失的。
“我殺了她。”露西重複道。“你在說慌。是他,每個人都知道是他。”“我不是有意要殺她的,”露西平靜地說。“那是個意外。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如果維克真的被捕,我就會承認,但是柏理找不到任何證據。維克沒有殺他。”她看著維克的眼神悲傷、慈愛而懊悔。“我很抱歉。”她低語道。“你在說慌!”赫柏吼道,用力捏她的脖子。“如果你不閉嘴,我就捏斷你的脖子!”瑞格跳向他。不發一言讓蘭妮主宰生活、安靜沉默的瑞格。蘭妮尖叫著,赫柏扭過身來開了一槍。瑞格往後倒,四肢抽動著。他雙眼圓睜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著。接著他可笑地咳了一聲,血在他身下緩緩流出。蘭妮將手指塞入口中,驚恐地看著她丈夫。她開始本能地走向前去。“別動!”赫柏瘋狂地揮著手槍喊道。“誰再動我就射誰!”嘉琳張著嘴震驚地望著她父親。“你殺了我爸爸。”“閉嘴,小賤人。 笨,”他冷哼道。“你真笨。”維克從眼角觀察著。他不敢移動,不敢轉過頭去,但恐懼攫住他。柔安又再次移動少許,朝落地窗靠過去。維克看見窗左邊密碼盒上的綠燈變成紅色。柔安開啟了門。十五秒,他只能用震耳欲聾的警鈴讓那人分心。他開始計時,希望他能掌握時間。嘉琳流著淚俯視躺在地上喘息的瑞格。“爸爸,”她說道。她看著赫柏,臉上因憤怒和其他情緒而扭曲。“你殺了我爸爸!”她喊道,衝向赫柏,雙手像爪子般伸出。
他再度開槍。嘉琳滑了一下,軀幹往後倒,雙腿似乎還想移動。蘭妮嘶啞地尖叫,手槍不穩地移向她。震耳欲聾的尖銳警鈴有力地響起。維克移動時赫柏的手指仍緊扣著板機,子彈飛過蘭妮的頭上。赫柏將露西丟在一邊,一手捂著耳朵試圖將手槍拉回來。維克襲向他,一邊肩膀撞上他的胃部,將他摔向牆上。他的左手抓住赫柏的右手腕,將它往上抬免得再射到任何人。
洛克從赫柏身上滾開。
維克的表情冰冷,赫柏一定是讀出他的死期。他試圖往前撲奪槍,但是維克扣下扳機。
在這麼近的距離,一槍就夠了。
槍聲消逝,他可以聽見遠處傳來微弱的警笛聲。
露西虛弱地想要坐起來。柔安幫助她,用自己的身體支撐她。露西臉色灰白猛喘著氣,一手壓著胸口。“他……他是她父親,”她絕望地吸著氣,伸手向維克試圖讓他了解。“我……我不能讓她生了那個孩子。”她的呼吸哽住扭曲著臉,往後倒在柔安身上,無力地癱在地板上。
維克看著他的家人,身邊的血泊與哀傷。他在一片啜泣與申吟中堅定地說道:“這件事只有家人才知道,大家明白嗎?我會代表發言。赫柏是潔茜的父親。他以為我殺了她,所以前來報復。就是這樣,明白了嗎?大家都聽清楚了嗎?沒有人知道是誰殺了潔茜。”
他們這些劫後餘生的人回瞪著他,他們明白了。露西可怕的秘密將永遠成為秘密。
三天以後,柔安坐在露西加護病房的床邊,握住老婦人的手輕輕柔搓,一邊跟她說話。她的祖母心臟病劇烈發作,她的身體孱弱得令醫生預測她不會活過今晚。
柔安一整夜陪在她身邊,向她低訴她的曾孫女就要出來了。違反一切邏輯和醫學常識,露西撐過來了。柔安待到露西強迫她回家睡覺,但是一等她允許她又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