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攥緊拳頭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如果這是祁碩的吃醋那他真的很生氣,這個玩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甚至很可笑。
林琛身子前傾胳膊肘撐在大腿上,他舔了下後槽牙,握拳骨節咯咯作響。
祁碩幽幽地補了句:「你別管我……」他的話還沒說完林琛就順手抄起菸灰缸「哐當」一聲砸在牆上。
「分你媽分。」四個字林琛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
突然的碎裂聲祁碩被嚇得一顫,他看著裡面的灰燼和玻璃碎片飛了一地。
「這麼久了,這就是你對我的喜歡和愛。逃避?否認!拋棄?是嗎!」林琛臉色鐵青,眯起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審視著祁碩一聲聲怒吼出來。
他站起身走到祁碩面前,一把扯起他胸口的衣領把人拽到眼前死死地盯著,「祁碩你就是個精神病!你真他媽太有病了!」
祁碩被迫抬頭正視林琛的眼睛,他的眼神從空洞到聚焦再到深沉,看著林琛生氣的樣子他只預設地點了點頭。
林琛罵完又一把推開他的胸口,祁碩的背撞在沙發靠背上,咬著牙罵道:「你以為你誰啊!這世界上比你好的人太他媽多了,多到數不過來!但我就他媽的犯賤,賤到跑三千公里就為了找你他媽這麼個傻逼!」
「剛剛是所謂的吃醋嗎?那你覺得可不可笑,啊?一聲不吭的是你!說走就走的是你!拋棄我的人是你!現在你佔有慾來了你心裡不爽了你吃醋了!那一開始你拿我到底當什麼?是你的男朋友,還有連知情權都沒有隨手都能拋棄的一條狗!」林琛一字一句說出口時就連胸腔也在起伏。
「我爸死了,我媽也不要我了,我妹妹也死了,我那唯一有點親屬關係的男朋友一句話不說就丟了我。祁碩,你從心裡到底有沒有正視過我們的感情!」
「我喜歡你我敢追過來,你呢!現在因為兩句話你不走了,三個月前你同樣用一句話就打發了我!都這時候了,你以為老子大老遠是陪你逗樂鬧著玩的嗎!」
「我和人打賭三千,賭你不會和我分手,但你那個破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真他媽想過都死了得了!但我不會!我和你們這些只會逃避的膽小鬼不一樣!」
膽小鬼。
這個形容詞太貼切了,可以說與他的靈魂都是完美契合的。
祁碩喝了口熱豆漿笑笑,「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精神病。我怎麼和你走?」
他拿起桌下的一包藥翻了翻塑膠袋,拿起一盒看了看又放下重新拿起一盒,「這藥我吃了三個月了,還挺有用的。我現在離不開這包垃圾,我的未來也不行。林琛你看,這個藥叫做文拉法辛,在我六年級的時候我媽就開始吃了,後來她跳樓了,她死在了我面前。現在我也開始吃了。」
祁碩邊笑邊說,但眉眼間的苦澀都快溢位來了,「對了,這條疤是我媽砍的。林琛,我不想談戀愛。就像現在我看著你的臉,我能從你的眼神裡看到對我的同情。精神病院裡所有人都很同情我,我怕你們的這種眼神。但他們依舊綁住我的手就像綁住實驗臺上的一隻兔子,那個鎮定劑我現在想想都很暈。」
祁碩的這些話說得很亂,「那個大夫說我的病也是從那場車禍開始的,我得病好多年了,有一天我會有大半的可能再成為那樣一個徹底的瘋子。」
林琛不想聽他的廢話吼了一聲:「你他媽又不是癌!有什麼治不好的!」
「希望吧。」祁碩咧起嘴角難堪地笑了出聲,「但希望不會降臨在我身上。」
他緩了口氣看向窗外陽臺,暮色將至,整片天都是暗灰。
「日子都會變好的。都他媽狗日的放屁話!幸福的人因為自己的幸福更加幸福,不幸的人因為自己的不幸更加不幸。後者掙不脫。必須得承認,有些人活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