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四還好,有空還幫著看管看管皇莊,老三一點事實兒不幹,他是沒臉來找您,年前催信到浙江,找我借錢,說是府上地方太小,人多住不下,要拓府,看完我就把信點了,壓根兒沒搭理他,瞧好罷,等到又往府上納妾那時候,就能挪開窩兒了。”
太后不滿地瞥她眼,“話也不能這麼說,那倆人□□歲從北面跟過來,親媽又走的早,沒個貼心照應的人,一直在阿哥所裡待著,齊全長成人,也沒少吃苦,什麼崽子?仔細論起來,那也算哀家的孫子。”
真真是想孫子想瘋了,親的和疏的,能一樣感情嗎?淑太妃說話有分寸,不跟她打嘴仗,拿小錘剝了只核桃遞給她,“不是我說,您著什麼急啊,二十五六,大好的年紀,來日方長。”
太后擋開她的手,“這麼大個人,都當阿瑪了,怎麼就不知道寒磣呢?又是抬舉人當官,又是為人抬籍,連花名兒都為人改了,可不是魔怔了,哀家頭一回聽說,司籍也管陪著皇帝批摺子的,女官沒個女官的名頭,怎麼不給人封典?不還是留著後手預備著往後宮裡安排。哀家是越來越看不透皇帝了,怎麼歲數越長越倒回去了,不經人事兒似的,只認準那一個人的好了。”
淑太妃安慰她的話已經說遍了,只能旁敲側擊地給她出主意,“早先讓你聽我的你不聽,就跟那懷錶殼子似的,你越摁,它越扣不緊,松下手,沒準兒它自己就合嚴實了。你就準她個名分,皇帝新鮮兩天,眼裡能看得見其他人,也就罷了,不然眼下懿嬪也是個沉身子,再這麼下去,不說旁的,皇帝也憋屈。”
太后不否認她說的有道理,心裡有鬆動,面子上抹不開,“最近忙得見不著人影兒,選秀女這事情又沒音兒了,等等再說。”
合著還是要跟皇帝較勁,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淑太妃也不好再勸,一面敲著核桃,留意她的神色問:“上回那驢爛腸到最後怎麼處置了?”
太后默了下來,眼前的煙霧濃得撥不開,半晌深嘆口氣道:“這事兒皇帝捂得嚴實,我也是七拐八繞才打聽出來,但凡沾手的,沒一個下場好的,玫貴人就不說了,其餘的該罰的罰,好多個被沒入辛者庫,那姓呂的,說是被帶進上駟院了,養鷹鷂處。”
淑太妃一乍,“我聽說那地方有種鷂子專吃死人肉……”
太后擺了擺手打斷她,“那奴才滿腦子損心眼子,活該他的,我擔心的是皇帝,擎小就是個分寸人,一觸到那丫頭,橫起來不管不顧,越發沒了原則,對懿嬪可沒這麼用心過。我就奇怪了,那丫頭瞧著也不像是個不安分的,那回讓她給皇帝送個斗篷,你是沒瞧見,一臉不情願那模樣,跟要宰了她吃似的,難不成是裝的?”猛地頓了下,氣得直點頭,“真真是個人精兒,我說她怎麼這麼大的本事,哄得皇帝百依百順。”
“真別說,”淑太妃道:“還真有心氣兒不高的人,南方那地方養人,浙江巡撫呂慶豐家最小那丫頭,別提有多水靈了,我是真心瞧她好,跟咱們家祺祥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就把結親這打算跟她爹孃提了,倆人頭都點斷了,誰能料著那丫頭她自己不願意呢,摸黑跟家裡一賬房先生私奔了。”
說著拍了拍她胳膊,安慰道:“你這麼一說,事情就容易理解了,一物降一物,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黃鷹抓住鷂子的腳,扣了環兒了!大概是皇帝命數里有這麼一遭,碰上了,栽人手上了,不定是他先招的人家。”
太后心思搖擺不定,千絲萬縷理不透徹的當口,小康子捧著木匣請安回話來了。
“皇帝不是去西苑了嗎?怎麼還有空往哀家這兒遞摺子?”
聽太后語氣不善,小康子定了定氣回道:“回太后娘娘,得萬歲爺的吩咐,各衙門大人們進奉的如意,由內務府整理在冊,又謄抄了出來,先給您瞧瞧。其中還有一份戶部的摺子,也請您詳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