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以為楊亦遵至少會表露出些許遺憾或者懊惱，但事實是，楊亦遵聽完後半點表情都沒有，低頭拿著指甲刀咔咔地修剪自己的指甲，彷彿這件事與他毫無關聯。

這不是蘇景第一次見到楊亦遵的冷淡態度，他只是不明白，明明有辦法可以爭取，卻刻意不去做，這對公司有什麼好處？這種無作為，對企業來說，近乎是一種打壓了，楊亦遵一貫不把光鑫放在眼裡，蘇景是早就知道的，但這好歹也是楊家自己的公司，至於這麼不上心嗎？

&ldo;拿到標的是哪兩家？&rdo;過了一會兒，楊亦遵終於剪完指甲，滿意地吹了下，這才問。

蘇景把手上的報告拿給他：&ldo;拿小標的叫志鼎建設，是六年前成立的一家公司，這六年間發展特別順利，營業額基本是年年翻番，去年剛拿到的資質，這次出價恰好比我們低一個點；拿大標的叫君悅集團，這家……&rdo;

楊亦遵打斷他：&ldo;君悅？&rdo;

&ldo;對，&rdo;蘇景茫然地點頭，&ldo;說起來，這兩家都是最近這幾年才發展起來的新企業，而且這次競標，他們的出價都只比光鑫低那麼一點點，我覺得……太微妙了。&rdo;

最後四個字，蘇景的聲音已經小到聽不見，但是楊亦遵還是聽出了他的意思。

&ldo;這次競標的資料都是重要機密，你確定沒有哪個環節有遺漏？&rdo;

楊亦遵難得用這麼嚴峻的語氣問話，蘇景一陣慌亂：&ldo;沒有啊。&rdo;

對面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蘇景立刻慌了，電光石火間，他想起了出發之前，密碼箱上那多進了一格的計數器，頓時臉色發白。

&ldo;是什麼？&rdo;楊亦遵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了什麼。

&ldo;出發前的那一天，我鎖箱子的時候，發現辦公室的密碼箱有被人開過一次，但是我當時以為是您自己開啟了。&rdo;

楊亦遵眼神一凝。

&ldo;楊總，我發誓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密碼，連蘇伊都沒有。&rdo;蘇景急道。

楊亦遵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對蘇景做了個安撫的動作。他記得那天，他們早上在辦公室開了一上午的會，也就是那一天，夏為曾經來找他借過車。

&ldo;我沒有開過密碼箱……&rdo;楊亦遵的食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一下一下敲著。

&ldo;可是，這個密碼是您親自設的，除了我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了啊。&rdo;蘇景疑惑。

楊亦遵手指僵住。

不，這世上，還有一個人知道，並且他用這個密碼解鎖過他的手機。

&ldo;夏為……&rdo;

蘇景被差去買午飯了，楊亦遵走到窗邊撥出了一個號碼。

&ldo;禮安，競標的事情是怎麼回事？&rdo;

&ldo;我正想跟你說這個，&rdo;對面的人聲音很年輕，&ldo;是管理部的人做的，前段日子他們收到了一份招標公告，我們正好資質達標，就隨便參與了一下，沒想到真的中了。&rdo;

楊亦遵：&ldo;……&rdo;

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早在楊光鑫去世之前，楊亦遵就知道他不會是光鑫集團的接班人，他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從很久以前起，他便開始私下策劃自己的公司。七年前，在好友的幫助下，君悅終於成立，他本人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暗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