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傳來槍枝上膛的聲音。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嶽木甚至來不及扭頭去看，在解毒劑和楊亦遵之間，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朝楊亦遵撲了過去。

&ldo;砰‐‐&rdo;

子彈險險地擦著兩個人的胳膊飛過去了，在牆上留下一個冒煙的黑洞。

另一邊，蘇伊反應極快，一個躍步朝試劑飛奔過去，剛跑到一半，多年職業生涯鍛鍊出來的危機預警起了作用，他心下一驚，猛地停住腳步，撐地一個完美的後翻滾了回來。與此同時，試劑盒子落在屋外，&ldo;轟&rdo;一聲巨響，整個炸了開來，直接把院子裡那株枯樹炸塌了。

屋子裡也受了點波及，房梁落下不少積灰，嗆得人睜不開眼。

&ldo;居然放炸藥，你他媽是個瘋子啊……&rdo;蘇伊利索地翻身起來，趁視線不明朗，毫不客氣地踢飛了楊光淼的輪椅。

楊光淼發出悽厲的叫聲，整個人歪在地上，銀槍也脫了手。

&ldo;咳咳……&rdo;楊亦遵緊緊抱著嶽木，緊張地在他全身上下摸索了好幾回，&ldo;有沒有事，啊？&rdo;

嶽木沒說話，直愣愣地看著窗外，彷彿魂都被抽走了。

楊亦遵以為他受了槍傷，驚嚇不小，立刻將嶽木抱起來，扒開他的衣服，檢查哪裡有傷口：&ldo;哪裡傷著了？你說話啊！&rdo;

說著，他急切地抬起頭，卻一下子愣住。

嶽木紅著眼，直勾勾地看著窗外，眼淚毫無預兆地掉了下來：&ldo;沒有了……&rdo;

角落裡爆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ldo;真是讓人意外的結果，咳咳……我還以為你會選解毒劑，這樣你們兩個都會沒命，哈……&rdo;

嶽木緩慢地看向他，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他從地上爬起來，在楊亦遵複雜而不忍的目光中，踉踉蹌蹌地走到楊光淼面前，眼眶通紅：&ldo;我只不過是想活下去，你為什麼……&rdo;

楊光淼躺在地上，笑得臉都扭曲了：&ldo;活下去？你可是最後一個存活的實驗體，你怎麼能活著？你活著……我們的罪證不就都坐實了……&rdo;

嶽木死死盯著他，額角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突然之間，他撿起地上的銀槍，快速上了膛，狠狠抵住了楊光淼的腦袋。

蘇伊微怔，剛要動，肩膀被人按住了。

&ldo;別攔著他。&rdo;楊亦遵說。

&ldo;你也瘋了？&rdo;蘇伊掙了下，居然沒掙脫開，低聲快速道，&ldo;警察還有十分鐘就到了，他可是要持槍殺人。&rdo;

楊亦遵看都沒看他，只是用一種悲傷的眼神看著嶽木：&ldo;我替他頂罪。&rdo;

蘇伊瞪大了眼，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天快亮了，這是新年的第一天，早起的人家已經穿上新衣，準備新年的第一頓早餐。

大雪之中，熱鬧了近一個世紀的老宅上空，突兀地響起了五聲槍響，回聲久久不絕。

第40章

嶽木大口大口喘著氣，粗暴地將放空子彈的銀槍扔去一邊。

&ldo;你為什麼不殺我。&rdo;楊光淼臉上都是灰，下半身的癱瘓讓他整個人都很狼狽。

短時間內用力過多，嶽木有點暈，險些站不住。楊亦遵走過來扶住他，讓他靠著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