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灰衣的不起眼修士,這些都是各方勢力派來的驛使,或者專事天下訊息傳遞,捕風捉影的線人們。
過去的刑同方,就曾經給鄔山盟當過這樣的線人。
他們紛紛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元氣玉簡,或者其他記錄工具,準備開始記下。
各家的修士,則是緊緊盯著將要顯現字跡的對面崖壁,看那揭曉的結果。
這一牽動天下器道的神兵排名,霎時如同山雨欲來,醞釀起了足以催人窒息的風暴。
……
“推算時日,怕是快要開始了。”
遠在數十萬裡之外的靈寶宗,鼎山山門內。
群峰競秀,百花齊放,清幽的香氣瀰漫在雕欄玉砌的觀園裡,亭臺水榭,玉閣樓宇矗立。
這裡是一處被修葺得極為華美的大觀園,乃是靈寶宗內一大勢力,秋家的屬地。
一名相貌年輕的公子在院中走來走去,顯得有些不安。
這年輕公子叫做木文若,乃是已故宗師秋慶門下的徒孫,他的師尊是秋宗師的親子,也是位冶子高手,如今正任秋氏一脈的當家人。
秋氏一脈,人才濟濟,比起吳氏、周氏等等冶子門下,可是強盛得太多,其門中除了秋冶子本人擁有冶子名位之外,還有另外一位秋宗師的門徒,也在一個甲子之前成為了冶子,這一次,全力推出木文若,就是打算讓他爭奪神兵榜。徹底揚名,為在將來實現一門三冶子的榮光而作鋪墊!
這不是一個空想,而是秋氏一脈實實在在在奉行的大略。
為了這一天,秋氏一脈先是雪藏木文若。收在秋冶子身邊做個毫不起眼的使喚雜役,低調地遊走在各世家門閥,大能高手之間,復又令他參加大師試練,一舉奪得名位。然後在短短十幾年內,連續推出幾十珍品寶器,以極其驚人的高產,打下了足夠的名望基礎。
到如今,終於煉製出了絕品寶器,便開始謀劃上榜。
只要擁有地煞榜高手之名,參加靈寶宗主持的冶子評議會,必定能夠更加順利透過……
秋氏一脈曾經出過多位冶子高手,對這些規則和內情早有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名望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財富,只要充分利用,必將無往而不利。
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在院中走來走去,平時難以見到的緊張情緒也不由自主流露出來,坐在一旁的秋冶子,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口中卻道:“痴兒,你在那裡踱來踱去又有什麼用,不是早告訴過你嗎,每臨大事有靜氣。還是坐下來,靜待結果為好。”
聽到自家師尊的話,木文若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回應道:“師尊。你說的我也明白,可是這神兵榜,不同一般啊。”
秋冶子笑道:“有什麼不一般,就是再不同一般,你對自己,難道還沒有信心嗎?”
木文若連忙道:“師尊。弟子不是這個意思。”
秋冶子微微頷首,道:“要知道,那件寶器,可是幾乎掏空了你師叔和為師這二十多年以來的積蓄,又耗費數年,幫你苦心祭煉,方才提升到絕品品級的,就是為師自己平常煉器,也難有如此盡心盡力的時候。”
聽到秋冶子的話,木文若的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孺慕與感激。
這件法寶的煉成,的確不是他自己一人的功勞,而是秋氏一脈的恩賜,如果沒有秋氏在背後相助,他自己是煉製不出來的。
不過他已經是秋氏的衣缽弟子,見外的話,也說不出來。
秋冶子笑道:“你應該振作起來,準備登榜之後,如何應對出名之後的事情才對!”
他言語之間,充滿了自信之意。
“出名……”木文若聽到這話,面上笑意不禁也有些苦澀了,“要是可以不出名的話,該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