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後幾天就要舉辦一次選拔考試,只有透過考核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青山書院讀書,否則就是皇親國戚也會被拒之門外。
按照郭灃安現在的水平,別說透過考試了,能不給他丟臉就是萬幸。就算現在開始壓著郭灃安讀書,起碼在十年裡,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都不可能下場考試。
而十年之後呢?當中變數太多,郭顯通無法預料。
但他和郭湛安早就形同陌路,就算已經郭湛安還在京城,父子兩個有時候一天也不一定能見上一面。現在讓他重新去和郭湛安談什麼父子之情,別說郭湛安了,他頭一個就說不下去。
聽到下人稟報說郭湛安的馬車已經出了京城,郭顯通在心中長嘆一口氣,揮揮手讓下人離開,自己則提起筆在紙上寫下一個“悔”字。
他真的後悔了麼?
先不說郭顯通這邊複雜的心思,前往許州的馬車上,霍玉一反常態,縮在馬車的一個角落裡,就只拿著一本畫本,偏偏還拿倒了。
郭湛安也不理他,自顧自斜靠著閉眼小憩。
事情還要從三天前說起。
郭湛安雖然與孫老不親,但對方養了霍玉十多年,又教霍玉讀書寫字,在山寨裡護著霍玉,沒讓霍玉染上那些土匪的匪氣,郭湛安對孫老感恩之餘還帶著些敬佩。
他明白孫老至死都念念不忘霍玉的前途,正所謂士農工商,霍玉要想出人頭地,最好就是和自己一樣走科舉這條路。
郭湛安看霍玉這兩年讀書刻苦的模樣,覺得霍玉雖然啟蒙比一般人晚了些,但勤能補拙,而且郭湛安也沒非要霍玉也考個探花噹噹,先下場考試積攢經驗,再奪個三甲,拿個同進士出身。之後的事情有他郭湛安在,自然能幫霍玉好好規劃。
可偏偏霍玉這時候鬧起了牛脾氣,聽了郭湛安的打算,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哥哥,我不想參加科舉,我想開酒樓。”
郭湛安難得一愣,問道:“你說什麼?”
霍玉又說了一遍:“我在許州的時候,看姜將軍家的酒樓就很好。那些客人天南地北的都有,整年都走南闖北的,見識比我要廣得多了。要是運氣好的話,還能聽他們說說出海的經歷,或者是苗疆的風情,這可比四書五經有趣多了。”
郭湛安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的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平日裡刻苦讀書練字習武的義弟居然會對開酒樓產生了興趣。
他不由想起年前的時候,自己好好地整治了郭灃安一番,讓那個不愛讀書的二弟被押著在書房刻苦上進。結果現在才過去多久,報應就落到他身上了。
“玉兒,”郭湛安決定耐下性子勸霍玉,“開酒樓投入的成本大,各方面關係都要打點,大大小小的事情多得簡直數不勝數,你這個性子,又是喜歡親力親為的,到時候萬一累壞了那就糟了。”
霍玉卻是一條路打算走到黑了:“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這兩年我也攢了不少銀子,有時候還會去許州大大小小的酒樓取經,也學會了不少呢。”
郭湛安按了按眉心,說道:“玉兒,那些人要是知道你去是為了偷師,哪裡會教你真本事?更何況,”說到這,郭湛安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繼續說道,“士農工商,你要是開酒樓,那就是入了商籍。本朝律法有不少是專門針對商人制定的,裡頭條條框框太多,很是嚴苛,你懂我的意思麼?”
“難道哥哥不會幫我麼?”霍玉問道,“哥哥名下也是有鋪子的吧,難道哥哥也算是商籍麼?我、我就是想開個酒樓怎麼了,憑什麼開酒樓就低人一等了?”
“不是低人一等,是這個世道便是這樣的。商人行的是互通有無,憑著南貨北賣發家致富。歷代都有富商巨賈,身家之巨令無數人眼紅。若是人人都經商,那誰來耕田,誰來鑄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