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回大人,老蔡他們發現石果敢死了以後,就讓我來報告給大人。他們還說、還說,還說請大人看在他們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在何大人面前替他們美言兩句。”
不說郭湛安,郝運在一旁聽了都來氣,忍不住道:“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犯人關在牢裡突然死亡,如何給你們美言兩句?難不成你們還沒錯不成?”
這人就是個跑腿的倒黴蛋,本來在許州大牢裡頭就被其他獄卒欺負,面對郭湛安,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自然明白郝運說的才是對的,可他就是個傳話的,還能怎麼辦?
他乾脆跪下來,伏在地上,懇切地說道:“大人息怒,這、這就是老蔡他們叫我傳給大人的話,還請大人息怒啊!”
郭湛安並不喊他起來,說道:“你當獄卒多久了,那老蔡又有多久了?”
這人想了想,回答道:“回大人,我是一年多前當的獄卒。至於老蔡,老蔡他約莫做了二十多年的獄卒了吧。”
郭湛安明白了,這是那個獄卒老蔡看他郭湛安來許州不過一個多月,想借著自己二十多年的資歷來壓人呢。想來也是可笑,他郭湛安是什麼身份?堂堂許州通判,難不成還會被一個牢頭給拿捏不成?
不過,自己的確是疏忽大意了,初來乍到,雖然雷厲風行了一把,把石果敢這個閻王迅速拉下馬,卻忘了周圍那一圈小鬼還在。二十多年的獄卒生涯,在許州的路子恐怕比石果敢的還多,的確不容小覷。
想到這,郭湛安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決斷。
他盯著依舊伏在地上的那人,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再跑一趟,把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各位從京城來的大人。若是有一個字和我聽到的有出入,你也不用繼續當值了,聽到沒有?”
跑腿的倒黴蛋背後滲出冷汗,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聽清了,聽清了,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話原原本本轉述給其他大人的。”
郭湛安點點頭,轉而對郝運說道:“你親自帶他去見眾位大人,就說這件事都是我御下不嚴,被人鑽了空子。我現在要避嫌,這件事就全權交給眾位大人處理。等事情調查清楚後,眾位大人該參我一本便參著,不必顧忌什麼。”
郝運一驚,這可是明晃晃的負荊請罪啊!石果敢這件事若是辦好了,郭湛安的官位必然要往上漲一漲,到時候自己也能跟著飛黃騰達了。可如果他把郭湛安這話轉達給何足道等人,到時候真的去參郭湛安一本,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郭湛安清楚郝運的性格,不等郝運開口,又說:“這件事拖延不得,趕緊帶人過去。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郝運這兩天有些彌補自己在郭湛安心目中的形象,聽到郭湛安已經不耐煩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匆匆領著人便走了。
何足道等人聽到來報,俱是一驚。黃明理只作不知,疑惑地問:“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
魏子辰臉色陰沉,怒道:“這些獄卒是在衝我們耀武揚威不成?石果敢好歹還是許州的知州,又是這案子重要的犯人,怎麼能夠任由他死在獄中?”
黃明理當然知道原因的,許州大牢中資歷最老的兩個獄卒,那可是李紹錦決定組建自己的私兵,其中一個就在許州後,柳元亨安排好了的,防的就是這樣的事。這兩個獄卒全家性命都被拿捏住了,何愁他們不乖乖行事?
郝運見這幾個位高權重的面色都不好看,心中著急,忙把郭湛安交代的說了。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何足道等人聽完他轉述的話語,面色反而好看了不少。當中一個更加直言道:“你家大人客氣了,這件事他已經不過問了,就是出事,也與他沒什麼干係。更何況他才來許州多久,這個老蔡當了許州大牢二十多年的牢頭,還真把自己當地頭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