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只好把硯臺的事情說了,末了補充道:“爺爺,這錢我不是亂花的,等我長大了掙錢了,我一定還給您!”
孫老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的是霍玉知恩圖報,擔憂的是霍玉對銀錢一事太過無知,這以後可怎麼辦?
於是,他細細地給霍玉分析道:“這硯臺也不是都那麼貴的,首先就是要看產地。那個掌櫃說是龍尾硯,可不一定就是龍尾溪那邊的,所以呢,我們接著要看這硯臺的質地……”
孫老平生兩大愛好,其中一個便是收集名硯,只可惜他就是個普通的賬房先生,後來又在土匪寨子了生活了幾十年,只接觸過三四方名硯,可這依舊不能打消他對硯臺的鐘愛。
被孫老教育了半天,霍玉總算是明白了,這掌櫃口中的龍尾硯,不一定就值那麼多錢。
看到霍玉似懂非懂的樣子,孫老略略放心了——玉兒該不會再問自己借錢買硯臺去了。
可沒等他放心多久,霍玉又說:“爺爺,要不你陪我去好不好?”
得,這小傢伙還沒歇了這念頭呢!
孫老決定採用拖字訣:“今天太晚了,而且就要過年了,等過完年,爺爺再陪你去好不好?”
霍玉有些不情願,可自己手頭上沒錢,只能答應孫老,等過完年再去永安府買硯臺回來送給郭湛安。
這是郭湛安第一個不在郭府過的年,他十分看重,連帶著縣衙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卯足了勁準備過年,聲勢浩大。
狄婉言的排位帶不走,留在郭家,因此,郭湛安只能對著京城的方向跪拜磕頭,奉上香燭,權當是祭拜母親。
廚房裡早早就燒開了熱水,羊肉去皮去腥後,留骨放上薑片一併在水中煮熟了,在撩起來放一旁留用。
皮凍剁成方丁小塊,碼成一個小塔形狀先送到餐桌上,以供郭湛安等人先用。
萵苣洗淨後,拔掉葉子,留下莖塊切成絲,去水裡過一遍,瀝乾後,與海蜇絲拌在一起,加上麻油香醋,又是一道冷盤。
豬油融了,裡頭的活魚還新鮮著,去鱗後下鍋煮熟,再澆上熱油,放上青白相見的蔥絲,跟著端到桌上。
平菇洗淨後,放到水中煮熟,隨後加入之前煮好的羊腿骨,放在砂鍋當中,擺在爐灶上用小火燜煮。
另有白切雞、醬鴨舌諸多菜色,不一一贅述,接連送到前面的餐桌上。
霍玉看得眼睛都直了,不過這段時間他跟著郭湛安,總算是把從小在山寨中養成的習慣給改了,先吃了一點冷盤,等其餘熱菜都上桌了,三個人才拿起筷子,熱熱鬧鬧吃了起來——要不然,按照霍玉以前的習慣,哪盤菜上來就先吃哪盤,等最後一盤菜上來了,這桌子上從頭到尾就只有一盤菜!
因是過年,孫老沒有太拘束霍玉,後者得以分到小小一杯桃花酒。幾口下肚,霍玉臉上紅得厲害,整個人也是醉醺醺的。他還惦記著要去廚房門後跳三跳,說什麼都不肯先回房睡。
倒是孫老,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不能熬夜,給霍玉塞了個紅包後,就先回屋睡覺去了。
霍玉整個人靠著郭湛安,後者一個人慢條斯理地吃著菜,間或夾一筷子羊肉到霍玉碗中,霍玉雙手捧著碗,整張臉都快埋進碗裡了,一邊吃著羊肉,一邊還含含糊糊地說著醉話。
郭湛安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遞給霍玉:“喏,給你的。”
霍玉接過,捏了捏,仗著酒醉膽大說道:“哥哥好小氣,就給我幾張紙。”
郭湛安敲了一下他的腦門:“我小氣?那你還給我。”
“別別別,哥哥送我的,什麼都好。”霍玉把紅包仔細放好,整個人都快跌進郭湛安懷中了,紅著一張臉說,“哥哥,哥哥等會叫我、叫我起來跳三跳好不好?”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