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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聽不見貴客的低罵,她抬起血水淚水雨水橫流的臉,滿懷希冀的看著臺階上緊閉的門,恍惚中彷彿看見縣太爺大步推門走出,義正詞嚴的叱罵這些惡狼,大手一揮帶著官兵衝上,救下她,為李家老小報仇。

然而雨那般嘩嘩的下著,門依舊死死的閉著。

“大人——”

哀婉的女子,掙扎著爬上臺階,去扒門環,紫披風隊長冷笑看著,也不阻攔。

“她敲門了,她敲門了,說我不在,說我不在啊——”

“大人別慌,別慌,裝睡就是……”

“大人!!”女子推不開門,門被凳子死死頂住,她趴在臺階上,半身雨中半身門前,砰砰砰落地有聲的磕頭,“大人……求您救救我……”

“死女子死女子!”大人背轉身,被子往頭上一蒙,將哀慟欲絕的女聲和傾盆雨聲都隔在人家提供給他的厚重保暖的被褥之外。

門內風雨不驚,厚被子裹成繭,門外鮮血橫流,雨地裡淚成殤。

正義和熱血的星火,從不會開在卑陋的心田。

女子仰起頭,額頭上一片青紫鮮血涔涔,她卻似乎並不覺得,只是突然安靜下來,靜靜注視著那扇屬於她家的,卻永遠也不會對她開啟的門,剎那間明瞭這塵世的骯髒和無恥,人性的怯懦和自私。

紫披風隊長卻已經不耐煩的獰笑起來,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那女午頭髮,轉身就走。

“大人,”里正急忙舉傘追過來,指指這間廂房更後面一點,道:“今天好像有幾個江湖客在這投宿呢,武功好高的,您看要不要……”

他撫著仍然僵痛的手臂,恨恨看著那個方向。

“江湖人?”紫披風隊長怔了怔,隨即狂笑起來,“江湖人又怎樣?還不是不敢吱一聲?敢管?老子一樣宰!你且看著,我今日便在那幾人門前把這女人玩遍,保管他們也不敢吱一聲!”

他狂笑著,拽著李家媳婦的頭髮,拖著她往孟扶搖門前一摜,抬手一抓,“撕拉”一聲,那女子身上已經寸縷全無。

“啊——”

……

李家媳婦爬入後院的時候,孟扶搖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

為了更好的補充長孫無極失去的真力,她不惜將自己的真力還回去,只是這種行為如鋼絲走繩一般危險,稍有驚動便前功盡棄,甚至禍及兩人。

鐵成的眼睛,卻已將瞪出眼眶。

他守在房中,聽著院裡的哭泣和慘呼,猶如受著世間最慘烈的酷刑熬煎,他無數次急得扒著窗子墊腳看了又看,滿地裡拳頭擊著掌心亂轉,一次次的看孟扶搖,希望她早些醒過來自己好脫身去救人,又聽見那女子哀哀欲絕呼喚縣太爺的聲音,指望著那縣太爺能為她出頭,最終她求告無門,他亦目眥欲裂。

滿室裡響著他的呼吸——急促的、混亂的、不能自抑的。

他無數次欲聳身而起,電射出窗,又無數次半空中停頓,頹然落地。

他不是一個人,他身後有需要他保護的人,他一生裡最大的願望,就是跟隨她,保護她,哪怕她很多時候並不需要他。

然而這次,真真切切,她說:你責任重大。

她的話重逾千鈞,他便再不能跨過承諾的高牆。

不,不能。

雨幕如牆,天神之手惡狠狠砸下來的透明巨牆,那堵牆那麼森冷的橫亙於他眼前,再堵進他心底,他睜大已經睜得痠痛的眼,透過簷下飛泉一般濺落的水流,看見數道影子大步過來,“跨達跨達”踩著水,手裡拎著什麼軟軟的東西。

那軟軟的東西被拖過來,狠狠摜在後院水坑中,手勢一揚衣服連同哭叫聲驚起。

天地白花花一片,鐵成卻連眼都紅了。

他渾身的血都像已經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