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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天色漸漸的黯下來,草原上燃起篝火,一輪大而亮的明月自浪潮般的草尖冉冉升起,清輝千里,金色的月光自深綠的草尖一路逶迤,色澤華豔,如一片金光之海。

孟扶搖爬起來想去吃飯,眼光突然定住了。

前方,那輪圓而大的月色裡,有人正在作飛天劍舞。

那人衣衫寬大,舉動間風姿天成,原上長風間衣袂獵獵飛舞,於一地淡金月色迤邐長草間若隱若現如在九天,舉手投足瀟灑靈動;長劍撩點裁雲鏤月;明明只是一個遙遠的影子,起伏轉折之間卻迅捷與優雅同在,剛勁與曼妙共存,生出林下之士的散逸風度,和靈肌玉骨的神仙之姿。

風物浩淼無極,皓月煙籠碧野,淺黑的劍舞之影鍍上玉白的月色,鮮明如畫,而斯人一劍在手,不謝風流。

這樣一幕,似曾相識……

孟扶搖痴痴坐著,看那人躡足而過時光隧道,將兩年多前初遇一幕生生拉回,不知怎的突然微紅眼眶。

初見、初見、兩年前,彼時她於玄元后山洞中遭受背叛而苦熬,彼時他在山洞對面孤崖之上瀟灑舞劍。

彼時她一見驚豔,不知那個影子從此寫滿她的人生。

如今他劍勢曼妙瀟灑更上一層,她心情卻複雜難明再不復當初清朗坦然。

眼圈這麼一紅,視野略微模糊了一下,月中舞劍之人卻又突然不見。

身前火堆突然跳了跳,橘紅色火焰更亮了幾分,頭頂落下一些樹枝,將火堆燃得更旺,孟扶搖沒有抬頭,抿唇看著那些不斷飄落的樹枝不語。

眼前突然垂下淡紫色衣襟,繡著銀線暗紋,在她眼前沒完沒了的一起一伏,粼粼的微光流曼閃爍,像一道滔滔河流從乾涸的河床中流過。

頭頂有悠悠的樹枝搖晃聲,可以想象,某人正一絲不芶的按照劇本重演,他一定躺在細而脆的樹梢末端,一團雲似的輕,一縷風般的閒淡,他投樹枝也一定很準確,每丟擲一根,都準確的擲進火堆,落入先投進去的樹枝之下,隨著樹枝的增多,漸漸形成了一個拱形的柴堆,使得那火堆燃燒得越發旺盛。

孟扶搖硬撐著不動——我都知道,我就不理,我看你玩什麼么蛾子。

頭頂上那人輕笑,孟扶搖在心中默數:一、二、三……

沒有第三聲。

某人提前修改橋段,低沉平靜的聲調從樹梢頂端悠悠飄下來。

“姑娘,夜寒露重,我很冷。”

臺詞背得真順溜……孟扶搖咬著嘴唇想笑,笑到一半拼命斂住,做肅然耳聾狀——裝,我叫你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眼前衣襟降低了點,長孫無極似是調整了樹枝的高度,好讓自己順利降落到某個不合作的人身側,還是那個高臥樹端閒閒托腮的姿勢,眼光在她身上飄啊飄,飄啊飄。

孟扶搖扭轉身,做達摩面禪狀,眼觀鼻鼻觀心,不語。

“姑娘,你冷不冷?”

孟扶搖解開最上面一個衣釦,示意她現在很熱——六月天,不熱才怪。

堅決不給他機會把下面那句“那就脫了吧”說出來。

卻有一個鮮紅的果手骨碌碌滾出來,色澤熱烈而香氣清冷,“麒麟紅”。

孟扶搖盯著那火紅的果子,雙手抱胸鼻孔朝天——陛下我現在已非當日吳下阿蒙,再也不會眼皮子淺到看見只爛果子都要去揀,你滾吧,滾吧滾吧滾吧……

“呼——”

白光一閃,快如奔雷,一團小小的風咻倏地捲過來,半空裡騰地一個翻躍,一個拉風的劈腿之姿,惡狠狠蹬在了孟扶搖鼻子上。

孟扶搖“哎喲”一聲睜開眼,便見元寶大人正一爪蹬在她臉上一爪劈開一字馬做飛揚睥睨之姿,除了爪子裡沒抱麒騰果,蹬腿的姿勢都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