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響起,教祖的手上有一把短刀,刀刃上滴著紅豔豔的血,當信徒們被這一副景象驚嚇住的時候,強烈的震動使坡道上下跳動著。站著的人倒在地上,而已經倒在地上的人則被跳動的地面強制滾動著。鈔票束和股票掉落在地上,漫天飛舞,手上拿著染血短刀的教祖在地上滾轉著。幾個信徒們目擊了從路肩朝著急斜坡滾下去的教祖,他們聽到了慘叫聲。
當神聖真理教團的教祖從迫蹤者面前消失的時候,名雲泰信好不容易和縣警本部長連絡上了。
可是,縣警本部長的態度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剛剛上任時那種行禮如儀的態度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聲音中再也沒有一絲絲的敬意。
“海東汽車在上個月加入了鉅額損害保險。這將會成為調查火災原因時的重點。”
“工廠投保險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的意思是說我為了詐欺保險金而將自己的工廠放火燒掉嗎?”
名雲的怒吼聲卻得到了一個近乎冷酷的反駁:“因為為了詐領海難保險而讓自己的船沉海的例子多不勝數。”
“什、什麼……?”名雲一時為之語塞,在他找出下一句該說的話之間,花了三少鐘的時間。
“那是世界第一個工廠啊!是我的驕傲,日本的驕傲啊!我豈會讓它和那些破船一樣,成為詐欺的根源?”
“話是沒錯,可是,自己的工廠燒起來了,您卻悠然地待在自己家裡,也不想到現場來看看。看在第三者眼中,難免會感到懷疑啊!”
“你……”名雲的理性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綜。他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
“畜牲!原來你也倒向幹事長那邊了!就在幾天前,你才宣誓對我效忠的,難道你忘了嗎?”
“我是國家的公務員,沒有對特定的個人宣誓效忠的立場。在我們繼續進行這種無益的對話期間,損害仍然繼續在擴大中,對不起,失陪了!”
被對方接斷電話的名雲只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憤怒和屈辱撕扯開來了。以前,他總是仗著強大的權勢使他人屈服、隸屬於他,然而,現在只不過產生了一點點裂縫,身邊的人就一個一個揹他而去。名雲明白了自己的權勢不過是像海市蜃樓般的虛妄存在,可是,他實在難以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兩眼中帶著血光陷入了沉思,然後他命令隨倚在一邊的秘書田代準備出動自家用的直升機。聽到名雲要搭乘直升機到現場去,田代不禁愕然地直瞪眼。
“如、如果會長到現場去,固然可以鼓舞現場計程車氣,可是,那太危險了。倒不如到市外去避難吧……”
“我不想聽這些話!”
難得的忠言也進不了怒氣攻心的獨裁者耳中。田代的表情變成了半哭泣狀態。因為如果名雲要到危險的地方去的話,田代也當然得同行了。
從地下室回到陽臺上來的綾小路良適度地不去理會信徒們的不安和懷疑的聲音,為了讓自己穩定下來,他連續喝了兩杯酒。然後,他把一個信徒叫到書房來。她就是白楊學院的信徒團體首領陣內厚子。她穿著白衣,胸前的神聖真理教團徽章閃著光芒。
“怎麼樣?你願以信徒的身份對我宣誓效忠嗎?”
“是的。教主大人。”
“說得好,可是口說無憑。不,我的意思不是說你在說謊,而是人原本就是一種很脆弱的動物。現在雖然宣誓效忠於宗教,但是一旦遇到了困難或痛苦,就輕易地放棄信仰,這是凡人的作法。”
“我不一樣。為了教義和教團,特別是為了教主大人,我可以連生命都不要。我也放棄了禁止我入教的父母了。請教主下達命令吧!”
“是嗎?很好。你才是有真正信仰的人。那麼你就親手抄寫一下這篇文章吧!”
放在陣內厚子面前的便是條和原子筆,還有寫有一段文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