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衣人心中一酸,泫然道:“都是我不好,明知她的功力有限,卻強她進天火裡覓寶,倘有差池,怎生對得起乃祖千手如來!”
秋娘含淚道:“老前輩,似此烈焰滔滔,你我不諳純陰大法,休想越雷池半點,不如教姐妹倆扶瑩兒妹妹回來,再行設法!”
葛衣人點點頭,振吭大呼:“姬兒、妞兒,你等快扶師姊回來,待為父診視救治!”
兩下里雖隔二里許路程,且在天火之旁,必拍暴響,呼呼火勢,宛如焦雷行空。但葛衣人的話聲,在一雙醜女聽來,有如貼耳而叫,清晰玲瓏,字字準確。可知這位紫府掌門,內力之強了。
姬兒、妞兒正自悲慼,哭得迷迷惘惘之際,陡聽爹爹呼喚,俱是心中一醒。
姬兒叫道:“妹啊,爹的話不錯,咱盡在這兒哭哭啼啼有何益處,趕緊把師姊扶回去給爹看覷則個。”
妞兒頷首道:“姊姊說的是!”
兩人乃舁起瑩兒,逕往來路走去,不一刻已然返到葛衣人跟前,葛衣人仔細給瑩兒把脈,診視一番,心裡吃了一驚。自語道:“脈洪而息粗,四肢發赤,面如中酒,嗯,分明是中了火毒。”
他一轉腔,先嘆口氣,又道:“若是普通火毒,倒不易治好,再說,普通火毒也奈何不了瑩兒,只是所中乃是天火之毒,老夫曾聽前輩說過,世上有火焦之物,出自天火之處,大抵瑩兒所傷,乃是火焦之毒,這可棘手了!”
秋娘忽然喃喃說道:“火焦、火焦,莫非史前輩的混元一氣功中那種火焦?”
葛衣人頷首答道:“不錯,性質一般,只是強弱不同,史三娘發出的火焦,與天火中的天然火焦比較,不啻小巫之見大巫,若史三孃的混元火焦,如何傷得了瑩兒純陰大法中的冰焦呢!”
姬兒哀然插言道:“爹,既知師姊病源,那麼中了火焦應用何種靈藥解救!”
葛衣人沉吟半晌,才道:“當日為父偕花老抵此,花老入了天火之後,得到奇遇不少,除去玄玄丹之外,尚有一盒叫‘治玄靈丸’之物,此物據謂乃治玄玄子毒蟲所傷妙藥,這種稀世奇蟲本無什麼毒素,只是奇熱傷人而已,既可療治為玄玄子所傷,想來必有消火毒之類功能,若有這種妙藥,一試救治瑩兒無妨。”
他頓了一頓,續道:“可惜花前輩返回中土以後,因那兒沒有玄玄子這類怪蟲,那瓶東西倒用不著,不知藏在何方,他老人家在陷船島義殉俠道,曾託單嬋交遺物授其門人,嗣金鳳來寶島,轉授給瑩兒各物,我雖沒有細看,在記憶中似乎沒有此物,素常也沒聽瑩兒提起過!”
姬兒、妞兒姊妹情重,聽了不由涕泣道:“爹既恁地說,似此為之奈何?”
葛衣人黯然回話道:“唯今之計,只有把瑩兒帶回本門,然後訪尋天下名醫,聊盡人事!”
秋娘嘆了口氣接上道:“如此說來,要和解龍形與赤城兩派的恩怨之謀,也成畫餅了!”
葛衣人因哀前徒瑩兒危篤,方寸已亂,未暇旁及其他,給秋娘這一說,不由驀地一醒,忙叫道:“對啊,咱此來目的乃為收服幾條神蟲,好待回去療治辛史二人廢疾,瑩兒既已受傷,玄玄子捉不到自不待言了。”
正說話之間,陡見瑩兒左袖底蠕蠕而動,似藏下什麼物事。
葛衣人大異,定睛注視,俄頃,一條烏光閃閃的爬蟲,已然慢慢沿袖口蜿蜒移到外邊來,附在瑩兒袖緣間,伏著不動。
秋娘與葛衣人齊聲驚叫:“玄玄子,玄玄子!”
兩人身形一扳,已倒退丈許,要知玄玄子這種靈物,奇毒無比,且行動捷如電馳,若不慎給它撞著,怕要當場受了重傷。除非純陰大法,才能把它制服。
可是那條神物,爬到袖緣,卻不再動,且行動遲滯,大異尋常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