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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你自然也是為人爪牙了。東方先生初來時,有人想查探他來歷,便乘隙翻了他的帳子。卻不想東方先生帳內陳設自有奇門之勢。那人翻動之後,表面看來不差,卻把其中陣局打破了,這人便露了形跡。你說,是麼?”

哲仁望著承鐸,沒有任何表情,道:“是。”

“那日阿思海報來,說胡狄的騎兵要夜襲我中軍。我當天佈置了楊、趙伏兵,其餘並無人知曉。只是為防文書軍機被毀,午後收拾了大帳的書案。那夜胡騎果然來了,可見之前訊息並無洩露;然而殺到一半,援軍來了不少,行跡上看是已經知曉前軍中了埋伏。算算時間,這細作正是午後方知,通報得倉促,才弄成這樣。那麼,這人必是常在我大帳出入的近侍之人。”

哲仁看著伏地昏迷的茶茶:“所以那天之後,主子一反常態,弄了個女人住在大帳裡,以礙他人出入查探?”

承鐸道:“可惜你還是不夠沉穩,立刻就想把她攆出去,拿營妓裡雞毛蒜皮的小事來問我。事後我讓你監視茶茶,你知道我懷疑她,就乾脆想讓她做個替死鬼。可是茶茶平日並不與人往來,於是你暗示我東方先生和她是一夥的,可你這個暗示又讓你露了馬腳。原因無他,一個人說一個人有問題,那個人確有可能不對;一個人說其他人都有問題,這個人他自己才有問題。”

哲仁如受教一般地“哦”了一聲。

“昨日阿思海回來時,哲義在我身邊,而你不在。那時茶茶正好在我大帳外閒逛,你趁隙把那個瓷瓶放到了我的帳中。茶茶回去之後……”承鐸也看了一眼已然昏迷的茶茶,“偶然發現了那隻瓷瓶,便拿了出來,扔到了茅廁裡。於是你功虧一簣。”

“所以你就拷打她,既試探我也試探她?”哲仁神色決然,平靜點頭,“現下看來,她倒是不差,我卻有些心急了,想打死她,她便無從說話,這些懷疑都可以推到她身上。又或者,她熬不住自己招認了。”

哲仁最後一句,等於已經承認了。承鐸不再說話,哲仁也不說話。除了茶茶昏迷,餘下的幾人都覺得結果出乎意料,大帳裡再次沉默一片。

哲仁還是先開口了,慘然笑道:“王爺既早已知曉,何故姑息至今?”

承鐸一字一頓道:“哲仁,你跟了我十二年。我第一次上戰場十五歲,你十三歲,那時你便長隨我左右。時至今日,我並不想羞辱於你,只想知道,為什麼?你告訴我,那位主子是誰?”

哲仁沉默地看著他,忽然叫道:“主子。”

承鐸冷冷道:“你毋需如此叫我!”

“是。哲仁確實不願意害你,既然害了,無論什麼原因,都不足道。只因十二年前我就不是王爺的人。那一位的名字,恕我不能提及。”

承鐸盯了他片刻,道:“既如此,哲義,把腰刀給他,讓他自行了斷吧。”

哲義素來與哲仁同進同出,原是極熟悉的人,不料他竟是細作。承鐸這樣吩咐,他便也無法,摘下腰刀,上前遞給哲仁。哲仁接過來,默視片刻,抬頭看承鐸,想要說什麼,卻終於沒有說。一伸手,拔出了腰刀。

承鐸道:“你若有事求我,我也許會應你。”

哲仁搖頭:“沒有。”

承鐸嘆息一聲:“你還是太過剛介孤傲,寧願抱憾而死,也不願說出實情。”

哲仁自嘲地笑了笑。與其說是笑,倒不如說是嘴角扯了一扯。他橫刀抬頭道:“王爺從此忘了哲仁這不義之人吧。”言畢,刎頸自盡。

帳中人人都看著這一幕。只因承鐸沉著臉不響,其他人也便不敢出聲。

東方看著地上的茶茶,心想她剛才那個個理由,看似合理,卻又合理得勉強,你用心一查,又找不著破綻。茶茶若非無辜,便是裝得實在太好了。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