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了給鬱婕贖罪。

裴苒跪倒在地，她被圍繞在那淹沒天地的「殺了她」的聲音中，她忽而抬眼看向這些正道人士，最後卻只能讚嘆他們對真理的索求和對人間正道的竭力維護。

她全身顫抖，眼睛盯著這鵝卵石鋪得整齊的地面，輕輕搖著頭，雙手陡然握緊，心裡最深處的黑暗一召即出，漸漸地，她所處的地面顫動，眾人卻齊齊拿出佩劍，劍尖直指裴苒，生怕她又召出個什麼怪物來。

裴苒忽然笑了，她望向真龍殿前站著的那位無上尊者，眼淚奪眶而出，嘴中低聲說著：「殺了我吧，殺了我，我不想看著師尊這樣，我生不如死，還不如殺了我，給個痛快。」

鍾離嫣察覺到她的異常，垂下了手：「裴苒，裴苒，打起精神來，裴苒！」

「青離！」華無歇喊道，「別忘了自己許下的承諾，你要是還想救她，就速速廢了自己的修為，掌門也好向各大門派掌門們交代！」

蕭夜玄臉色一凝，狐疑地轉過頭看他。

鍾離嫣不再停頓，舉手再是一掌，可這一掌卻沒打到實處，裴苒不知何時一個起身撲了過來，緊緊地抱著她的手臂，那一掌竟是打到了她胸膛裡，裴苒猛地咳出一口血來。

鍾離嫣收了手扶住裴苒，眼淚不再留在眼眶裡，而是滴答往下掉：「裴苒你做什麼？」

「都賴我，全亂了，劇情全亂了，原著裡沒有這一幕的。」裴苒無力地說著，「我本該去白蕪尊那的，我不該見色起意看你貌美就入青離尊門下，都賴我，我要是不去招惹你，一切都會按照原先的劇情來的，該死的人是我，是我。」

鍾離嫣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只感覺到懷裡的人逐漸冰冷，氣息也不穩，奄奄一息快要去了。

華無歇見她師徒二人又在煽情，怕其中再出什麼變故，白蕪已經被他禁錮在無底深淵中，無法再出什麼麼蛾子，偏偏裴苒這人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總是有各種奇怪的點子，這讓他很是生疑。他朝人群中使了個眼色，一藏匿於人群中的人抽出劍來，靈力運轉，操縱著劍直往鍾離嫣劈去。

此時的鐘離嫣修為廢了一半多，不似往常那般五感靈敏，全然未覺危險來臨，這時，人群背後突然飛出一把大刀來，將那把劍狠狠地劈了開去。

眾人瞧見這一幕，恍然回神，篤定那是裴苒再作妖，召了刀靈來，紛紛舉劍就要當場殺了裴苒。

鍾離嫣一揮手，擊退前面幾個上前的弟子，回頭看向蕭夜玄：「不是說我自廢修為就會放了裴苒嗎？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蕭夜玄抬手欲阻止，華無歇先他一步躍下真龍殿：「裴苒，住手，不可再召邪靈！」

鍾離嫣狠狠瞪著他：「她沒有，她都這樣了，還怎麼召靈？華無歇！」

可那眾人不聽，因為此時他們背後有源源不斷的劍靈飛來，直撲眾人而去，此事太過邪乎，大家便都以為那是裴苒故技重施，再召了劍靈來對付眾人。

仙林峰那二十三人的死狀悽慘，眾人早已有所耳聞，此時更是一陣心驚，紛紛拿著劍就與邪靈對打起來。

葉槐等人趁此空擋，掙脫開了束縛，直奔鍾離嫣而來。

「師尊，師尊你還好嗎？」葉槐問出口，才知此時更該什麼都不說的，問了也是白問，徒添煩惱。

「是落華尊！」晏喜說著，看向華無歇，「他在唸咒語！」

眾人看去，只見華無歇嘴唇微微張合，是在操控那些邪靈。

晏喜臉色一沉：「得讓眾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這樣小師妹和師尊才能洗清嫌疑。」

他說著，提了劍就要往上沖。

「師兄，慢著！」葉槐剛一說出口，其他門派眾人便調轉劍鋒，對著裴苒：「是她，是這個妖女，先殺了她，邪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