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氣，真想甩胳膊走人。

「我便直接與她說明，對她只是師徒之情，並無半分邪念，讓她早日斷了這個念頭。」鍾離嫣憶起往事，臉上帶著一絲滄桑，「可她卻跑去與落華說了，還讓落華幫忙將我捆了送她……房裡去。」

裴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鍾離嫣沒理會她，繼續說道：「落華氣急，將此事告知與我，我想著，她這般不思進取，想必也是沒什麼作為的，最後定然會被比試下去，到時再被趕出師門，必然是顏面盡失，便想遣她下山去尋個好人家，誰知這好心竟被她誤解，當成了我小肚雞腸，為保聲譽要逐她出師門。」

「然後呢？」

「然後她一時惱怒跑下山去，遊蕩了幾日，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什麼人，等她再回來時，竟是已有了身孕。」

女子未婚便懷了孩子，那可是辱聲名的大事。

「她卻說，不想要這孩子，要我幫忙將那孩子取出來。我無奈，只好去找了白蕪要了一份墮胎藥，眼睜睜看著她腹中胎兒滑出，又被她撿了回去，練成了鬼嬰兒。」

「這些事都是我後來才知曉，想要阻止時，她卻又偷偷下了山，屠害了二十三條人命，終成了邪。」

裴苒問道：「那她為什麼非要選那二十三人。」

這話彷彿戳到了鍾離嫣的痛處，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剛入青一門時，有一次除邪祟遇到了些麻煩，連累了幾個鎮民，在場的幾人以為我是故意的，但礙於我是青一門派下來的人，不敢直接上官府報案，便聯名寫了請願書，要讓我替那死去的鎮民謝罪，所幸被掌門解圍才得以回青一門，而請願書上所署的便是那二十三人的名。」

鬱婕就是為了給鍾離嫣出一口氣？

這種做法過於極端，裴苒不敢苟同，可她不知當時被困在那風口浪尖的鐘離嫣有多無助可憐，那欺負她的二十三人又是用何種態度來對她這不收分文幫人除祟的宗師。

第41章 不分你我

當年被鎮民們軟禁在府衙的事情被鍾離嫣輕描淡寫隨意帶過，裴苒卻看出了神。

修真人士下山除祟，除得好了，聲名俱在，還能受人敬仰，為自己揚名，可這除祟的事說不準，妖物狡猾，偶爾會殘害生靈，死了的人要是個大惡之人也就罷了，萬一不小心遇害的是誰家的小公子大閨女，那人家還不得把罪都怪到你這有靈力的人身上？

所以眾人都說不收錢除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逐漸的，斬妖除魔這樣的事變成了一樁買賣，像仙林峰，就是一個靠除祟發家致富的大門派。

話說回來，鬱婕能這麼恨那二十三人，定然是那二十三人除了聯名將鍾離嫣送進監牢外，還做了些難以饒恕的事，可鍾離嫣並未說明，只說背上那幾條傷疤，是那時留下的。

堂堂青一門尊長被無知刁民殘害，而鍾離嫣是修真人士，不能與平民起衝突，可想而知，她便是咬著牙忍著這些傷害，若不是蕭夜玄去的及時，不知還要再受如何的迫害。

而鍾離嫣卻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被他們誤會了。」

任誰都想將邪祟除了，保人平安，可她畢竟不是神仙，保不了所有人，那些無理鎮民便認為是她刻意不救，將身上的怒氣都發洩在鍾離嫣上，換誰能不氣？

鬱婕那時早已沾染邪氣，被人一挑撥，必然難以控制，加上辛九本就是一把靈器，稍稍一動便能血刃一頭健碩的水牛，取那二十三人的性命，易如反掌。

只是用一把一品靈器去屠殺手無寸鐵的鎮民，必然是要被指責上青一門的，這也是為何當初斬首鬱婕的呼聲會這麼大。

「都說完了。」鍾離嫣小聲說著，將裴苒的思緒拉扯回來，「在想什麼？」

裴苒微微一笑：「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