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沈如意站在一邊,看著二表哥和柳芸娘兩人忘情的相擁在一起,心裡羨慕極了。 眾人回到府裡,柳芸娘連連打了三個噴嚏,已是初冬,又淋了一場大雨,程德青怕柳芸娘凍壞了,抱著柳芸娘直接就去了浴房。 溫熱的水暖洋洋的包裹著柳芸娘,柳芸娘這才覺得人間美好,重新活過來了。程德青見她精神起來,心下鬆了口氣,兩人脫了衣服,光溜溜的抱在一起,沒有情慾,只有失而復得珍惜。 這個夜晚沉默而濃烈,隱忍又放縱。 第二日,府裡眾人都知道昨夜幾人死裡逃生,老夫人嚇得在祠堂裡唸了一夜佛,大爺不必說了,三兄弟若是就剩他一個,偌大的家業往後誰來撐著?沒人撐,他還怎麼踏實的鬥雞嫖妓享樂縱情!大夫人也收起攀比嫉恨的心思,領著金珠端了補品往檀香院來。 檀香院裡,程德青今日告了假,在書房溫書,柳芸娘清早退了燒,喝了清粥,此時倚靠在床上,精神挺好的,沈如意和張姨媽坐在床邊,張姨媽拉著柳芸孃的手,情真意切。 “若是沒有芸娘,如意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了,”張姨媽說著,又後怕的抹了眼淚。 柳芸娘笑著說,“我也不知為何,就是突然就覺得不能待在棚子裡,想是冥冥中老天爺指引我的吧”。 張姨媽又道“佛祖保佑,阿彌陀佛”的念起佛。 身邊婆子說道,“聽說官府昨夜挖出幾十人,可憐見的,這家人得多傷心呀,高高興興的出來開戲,竟然遭此橫禍……” 房裡一瞬間的靜默,沈如意拉了張姨媽的手,張姨媽拍了拍閨女,安慰道,“官府的募捐咱們多捐點,當做積德了。也保佑他們來生平安順遂,歡喜安樂。” 柳芸娘也囑咐如萍去捐點,多少是個心意。 大夫人到的時候,幾人正說著佈道場,大夫人坐到床邊,拍著柳芸孃的手,真心實意的說,“佛爺保佑,可見我們芸娘是有福氣的。” 柳芸娘感受到她的真誠,不由笑了,這難道就是患難見真情麼? 如萍走進來,笑著對眾人道,“大夫人,夫人,老夫人過來了。”,眾人忙站起來迎出門去,柳芸娘也下床穿了鞋子,向嬤嬤扶著老夫人就走了進來,見到柳芸娘正在穿鞋,忙笑著說,“芸娘,快躺下,你身子不舒服,怎麼能起來,快躺下。” 張姨媽就笑著接話,“芸娘明禮,老夫人都知道的,快躺下吧”,沈如意就親自幫著放了大迎枕。 老夫人坐到床邊,拉著柳芸孃的手,嘆道,“我的兒,你是個有福氣的,可是嚇壞我了,定要選個吉日,跟我去積雲禪寺拜個佛吧,感謝佛祖保佑我兒。” 柳芸娘笑著說是,老夫人慈愛的拍了拍她的手。 一屋子熱熱鬧鬧的說著話,人人都真心真意的,倒是從未有過的融洽。 門簾又掀開,翠兒又跑了進來,她聲音清脆,“老夫人,大管家送了信來,老太爺到了全州了,再轉個水路,三日就能到錢塘了!” 老夫人驚喜道,“哎呀,這可是大好事,上次收到老太爺的信還說只能年前回來,這樣子看來是能回來一起過個冬月呢。” 大夫人也喜上眉梢,大爺那個挨千刀的,老太爺終於回來了,大爺最近要錢要的瘋魔了,只差要賣了她了,若不是她藏的緊,這幾年辛辛苦苦攢的私房錢也要被颳走了,得想個法子透露給老太爺才好。 全州的碼頭上,老太爺程敬澤隨著夥計,上上下下的檢查了貨物,這一路跑海運,從泉州到婆露國又到波斯國,大啟的紡織品、絲綢、茶葉還有瓷器大受歡迎,都高價賣出去了,他又採買了當地的胡椒、茴香還有香料,這些在大啟都是炙手可熱的貨物,物以稀為貴,尤其是波斯國的龍涎香,價值千金,達官貴人趨之若鶩。 這一趟不白辛苦。 貨船在全州修整了一天,補給供養,然後轉道內陸水運,不出三日就能到達錢塘。程老太爺捋著鬍鬚,想起家裡天真柔弱的老妻,不由笑了起來,又想到吃喝嫖賭的大郎,桀驁叛逆的二郎,還有單純簡單的三郎,不由眉頭又是一皺。 好在媳婦們都是懂事知禮的,好女旺三代,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