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守著她的紅豆當下不顧她的勸,硬是把大夫請來了,大夫一把脈,竟是喜脈,一算,謝慧齊這也是有一個多月的身子了。
府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老祖母也是倒了,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月事沒來,這一脈探出來,謝慧齊當下就喜了,趕緊去了青陽院,連鶴心院的爺都忘了記人去告知一聲,當下就把她有身子的事就說給了齊老太君聽。
齊老太君一聽,眼睛猛地一睜,在丫鬟的相扶下竟坐了起來,摸著孫媳婦的手淆然淚下,“我就知道,你進我們家是有道理的。”
當下她就讓丫鬟扶了她下床,去給老國公爺上香,心裡也跟他告了個罪,讓他在地下再多等她一會。
她再如何也要再撐一年去,她沒看到第二個孩子,她不能走啊。
齊君昀也是不一會就被去報喜的下人報知了,只可惜因他往青陽院多跑了兩趟,那一向柔順的妻子變成了母老虎,又哭又鬧還罵逼他立下了誓,在背上的傷沒合攏之前不能下床,更是一步都不能出鶴心院,遂只能乾熬在床上,推著試圖站起來走路的兒子趴倒,皺眉與他道,“你娘甚是沒規矩。”
兒子聽不懂,咯咯笑兩聲,揮舞小手兩下,又撐著床鋪站了起來想走路。
再被他阿父推倒,他又站起來,週而復始,百折不撓。
齊君昀看到最後也是笑了,扶著兒子的小手起來,看著他站穩之後就往前邁步,閉上眼輕嘆了一聲,“可不跟你阿孃一個樣。”
打倒了,也還是要笑著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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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慧齊有孕的事直接就讓齊老太君坐了起來,不再躺在床上吃藥。
老太君甚至天天走去鶴心院陪著孫子和曾孫子,齊二嬸也不再天天想著侄孫兒了,她偶爾閒時過來抱抱侄孫兒,更多的是把府裡的事接手了過去。
齊二嬸悶不吭聲地把內府的事全接管了過來,用的心是她以前掌家的時候都沒用過的,就是府裡的庶姑娘回孃家,她也開始見她們,來的人該為她們作主的就作主,該打發的就打分,就是沒個熱臉,但能做的都做到了。
這時候,皇帝的賞賜也來了,有給生病的齊老太君的,有給齊君昀的,國公府的人一等傳旨的太監走了,就把賞賜抬進了庫裡,誰也沒多看一眼,主子們更是連看一下記冊的心情都沒有。
不過齊君昀的這一百仗也沒白捱,一個月後,前去江南任職的知州跟兩個縣的縣令,皆是他的門下,其餘五個,兩個是皇帝的人,另三個被朝廷各派瓜分。
齊君昀在知道這些人裡沒有新翰林那些蠢書生之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江面現在的光景,可不能由不懂民情與官場的人毀了,若不,也是埋下禍根。
到時候無論哪個皇帝上任,沒被治理好的江南都夠他吃一壺。
國公府的這幾個屬臣又來跟國公府磕頭謝恩,尤其是張異,這個在縣裡熬了半生的老知縣這次是去當一府知州的,他特地一個人先過來了一趟,跟齊君昀謝恩。
一個月過去了,齊君昀稍稍好了一些,但傷著了筋骨,他還是隻能趴臥不能坐,張異磕頭後,他讓齊大給他擺了個凳子坐到他面前,與他道,“你去的是濰南,就是那坐地起立的肖霸王的老家,你知道是個什麼情況罷?”
“臣知道……”張異吐了口氣,“不瞞您說,就是您之前沒跟我通氣讓我去當這個知州,我也是時時盯著那邊幾州的,只是沒想到,皇上直接讓我去了濰南。”
濰南最險,但濰南也最富。
最好的蠶絲,絕好的織品,最貴的木材,最完美的瓷器,皆是出自濰南,且濰南大部份的地方依山傍水,水田無數,能產最好的稻米,那樣的好地方,出個土霸王也不奇怪,殘局雖然難收拾,但收拾好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