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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論武

他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被抓住了衣袖,嵇無風驚喜地說:“是你呀,別走嘛。”看到了江朝歡手中的酒壺,又興致勃勃地叫道:“你也是來喝酒賞月的?真是巧了,我們也睡不著來喝酒,不如一起吧。”

“多謝好意,不必了。”冷冷地開口,江朝歡甩開抓住他的手,轉身便欲離開。

“江公子深夜先去點墨林,又來這屋頂獨飲,可是有什麼心事難解?”身後謝釅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

轉過頭,微微眯起眼眸,看向屋脊上負手而立的謝釅,而謝釅亦不閃不避地回應他的目光。“在下無名之輩,就不勞謝公子掛心了。”

謝釅淡淡一笑:“江公子不要誤會。在下只是在遊廊裡偶然見江公子往點墨林方向去,絕無窺探跟蹤之意。”又語調一轉,“江公子與令師妹既然也是為滅顧門,匡正道而來聚義會,便與我們所求相同,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嵇無風也在旁插口道:“就是就是,你們看起來武功也很厲害的樣子,不管誰拿到聚義令,我們以後都是要並肩作戰的,不如今晚先交流一下感情嘛。”

說著又攀住江朝歡的胳膊,強拉著他又坐了下來,不知為何,江朝歡這次竟未再做反對。

“我看你們也是使劍的,和我家一樣,爹爹說過他的劍法是淮水派的鳳簫吟所化,是他畢生絕學,可惜妹妹不喜歡使劍,卻愛鑽研輕功,而我就更別提了,他的一生心血後繼無人,唉,我看你們倒會對他的脾氣。”嵇無風很擅長沒話找話,先自己起了個話頭。

“廣陵嵇氏的獨子為何會流落在外?”本以為江朝歡不會理他,可他轉頭卻看見江朝歡正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眼中是他看不懂的情緒,還沒頭沒尾地問出了這樣一句話。

嵇無風答道:“我也不知道,爹爹說我是八歲那年走失了,可我居然一點也不記得八歲前的事。事實上,在一年以前,我還是個漁夫的兒子,每天和養父養母在湖邊打漁,偶爾跟著養父去碼頭賣魚,雖然家裡沒什麼錢,但爹......養父養母待我很好,我每天自由自在,快活地很。”

說起往日的生活,嵇無風的眼裡彷彿溢位了光,“可是有一天,突然有個人來到我家,說我是他家走失的兒子,將我的年紀,身上的胎記說得清清楚楚。我跟著他去了廣陵,才知道他是什麼聞名江湖的“鳳血劍”,我還多了個妹妹。”

嵇無風自嘲地笑了一下,“在那個家裡,我是個最沒用的人。爹爹要教我鳳血劍,可我沒有打小的基礎,武功哪裡那麼好學的。爹說我不配做廣陵嵇氏的傳人,我和他吵了起來,就跑回了原來的家,可養父養母,連同我家的小草房都不見了,我拼命找他們,結果沒多久又被爹給抓了回去。”

“回去後我乾脆自暴自棄,處處和爹作對,就是不練武。直到慕容莊主要開聚義會,爹爹派我和妹妹來,路上又遇到了釅弟,我才知道,武林上並稱的南嵇北謝,謝家的後人才堪稱俠義,不墮令名,而我,只會備位充數,辱沒門楣。”

一向沒心沒肺的笑容消失在嵇無風臉上,他的頭微微埋下去。

謝釅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令尊也是心急之下才那樣說的,你既然回到廣陵嵇門,就該承擔起你名門之後的責任,當今正道式微,邪魔橫行,你又怎能再自怨自艾,棄武林於不顧?”

嵇無風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知道我沒有學武的天賦,又沒有從小的基礎,肯定不成的。”

江朝歡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你沒有天賦?也許你八歲之前不僅學過武,還痴迷練武。”

他的目光移向遠處,彷彿透過月色重簷看到了昔時光景,“十二載世閱川奔,雖然足以改變很多事情。”

“但總有一些深入血脈的東西,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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