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顏色比別處更深,還有些潮溼,顯然是剛剛翻動過,他更看見樹池邊沿有一點暗紅色印痕,只怕便是血跡。
是而未進門時,他就服下了百解丸,與付大慶交談時,他又判斷顧襄果然來過這裡,而這裡幾日前發生過一場惡戰,最後擄走顧襄的還是幕後不知名的人。這付大慶不過被人脅迫,未必知道多少事情。
他便決定將計就計,假作中毒,看看那神秘的幕後之人是誰,又準備做什麼,才能順藤摸瓜找到顧襄。
然而萬不同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計劃,他只得用鋼針開啟手上鎖鏈,轉手又向付大慶扔去。
冷冷地瞥了一眼萬不同,他轉而逼視面前惶惶倒地的付大慶。
“離主饒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前天那姑娘和白髮老嫗來後,我見她不由分說殺人,剛想轉身逃跑,就見一個…”
付大慶話音未落,面前一個人影飄然而至,震得地面飛沙挾起,樹枝亂顫。
“是你…”付大慶臉上的表情更加絕望,徹底跌坐在地。
江朝歡執起長劍,退後兩步。雖然沒有中毒,但一日的顛簸和綁縛還是身上僵硬,這會兒感到極強的內力衝擊,不由胸口一滯,連忙調息抵擋。
來人一頭銀髮如瀑,隨意披散,額頭和半張臉都隱藏在頭髮後,看面板光華雪亮,倒也不算老。厚重的黑紗覆面,只露出一雙眼睛,卻仍看見兩眼中間一道猩紅的劃痕,皮肉猙獰。忽略那傷疤,她的一雙眼睛倒是清亮幽深,生得甚美,只是此刻那眼裡含著怨毒的冷意。
想必眼前便是追殺顧襄之人了,江朝歡先客氣地一問:“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你是顧門的人?西南座聖使?”白髮老嫗眼中怒火升騰,直射向江朝歡。不答反問,聲音卻出奇喑啞蒼老,彷彿每吐出一個字都在撕扯著破損的聲帶。
江朝歡猶豫了一瞬,還是照實回答:“在下是顧門的人,只是…”
還沒說完,就覺胸口一痛,一股極強的內力壓迫過來,他向後摔去。
白髮老嫗繼續催動內力,震得身上衣袍掀起,倏然仰天長嘯,聲音中不知蘊著什麼意味,莫名悲涼,驚起空中飛鳥鳴叫。
一聲終了,她眼光一定,驟然向江朝歡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