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盈風見他說出的話太過傷人,也不由生氣,眉頭緊皺,嗔怪他道。
雖然早就想到江朝歡不可能是揹著謝釅帶走自己,但此刻聽嵇盈風說出來,他還是心中一刺,不願相信。原來,連謝釅也想要丟掉自己,自己死乞白賴地跟著他們,只怕在他們眼中,一直就是個笑話。
“好,我不去玄天嶺了。”嵇無風用盡最後的力氣丟下一句,轉身掙開嵇盈風的手。
“你要去哪裡?”嵇盈風著急地追上。
“不用你管。我不會再煩你們了,從今以後,你繼續回嵇府當你的大小姐,我還是做我的漁夫,我們兩不想幹。”
嵇無風極度憤恨中生了幾倍的力氣,竟一把掙脫桎梧,奔向林間。
嵇盈風拔腳去追,卻聽後面江朝歡的聲音:“不必管他。”
嵇盈風不知怎的,似乎是自然地聽他命令,便止住了身形。
“我在他身上放了留人醉,用這個可以跟上他。”江朝歡走到她身邊,張開手心,一隻玉色蝴蝶在夜色下閃著幽光,倏然振翅飛走,朝著嵇無風離去的方向。
“令兄若不吃一些苦頭,永遠無法明白江湖兇險。若想讓他安心回家,少不得要他自己經歷一番磨難。”
…
嵇無風一口氣跑了幾十丈遠,終於脫力停下,氣喘吁吁地回頭張望,卻見並沒有人追來。
以他們兩個的輕功,若想追上自己,還不是輕而易舉,嵇無風想道“看來,自己在他們眼中果然是個多餘的廢物,主動離開正合了他們的意。”
苦笑一聲,他倚著樹坐下休息,同時思考該去往何處。
廣陵嵇府肯定是不能回的,也不願再去找謝釅,他決定,還是去玉山鎮尋養父母,雖然他們已不在原籍,房屋也不見了,但自己慢慢打聽,早晚能找到他們。
想到天下之大,終歸還是有一個容身之處,破敗的小屋,慈祥的父母…他的心裡也踏實了一些。
但玉山鎮也在江南一帶,與廣陵不算太遠,自己回去,會不會遇到江朝歡他們,又被抓回家?想到這,他不禁搖了搖頭,暗罵自己自作多情,他們又怎麼會在乎自己去哪裡?
適才他慌不擇路,只知道往反方向逃,馬車本就停在偏僻的小路上,他這隨便一跑,更是陷入了密林,辨不清位置。陰沉沉的夜空,連個北斗星都沒有,叫他怎麼找路?
於是,他索性就地一臥,決定等明日天亮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