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判官筆穿透破布帶而出,直取馮延康雙目。馮延康的布帶一端卻也纏上了他的右臂,阻住他的筆尖難再進半寸。
兩人正蓄滿內力拼殺時,一支綠竹杖遽然遞來,綠影飛旋,挑開布帶。幾乎就在同時,竹棒的另一端撞向判官筆尖,激出“琅琅”的金聲。
這一棒非但破了兩人膠結的局勢,且借力打力,竹杖盡端輕輕一點,便將兩人內力消融於無形。只見範,馮二人各自踉蹌連退三步,不敢置信地看著對方,又轉向持棒而立的任瑤岸。
將打狗棒橫舉過頂,任瑤岸厲聲喝道:“總舵內堂,公然鬥毆,這便是你們三年來的長進嗎?這便是一雪前恥,重振丐幫的手段嗎?”
妙目一掃,兩人不由心裡一顫,又羞又慚地低下頭去,卻忍不住滿心疑惑:“大小姐為何會打狗棒法?打狗棒法歷來只傳下任幫主,難道…”
雖沒說下去,眾人卻也明白他是懷疑任天命將打狗棒法私傳女兒。
“你為何肯定這是打狗棒法?難道你又學過?”任瑤岸反問道。
“這…”
眾人也只是看過幾次任幫主使打狗棒,自然不敢確定。回想適才她那一招,落點精準,力道工巧,似乎像是打狗棒法,又有些不同,都沉默下來。
任瑤岸手腕一翻,將打狗棒豎立抵在身前,縱聲道:“我以我父之名發誓,我從未學過打狗棒法。但幫規有一條,幫主空懸之時,若有能持打狗棒不為人所奪者,當暫攝幫主之位。範師叔,馮師叔,可願一試?”
馮延康早就不服她適才那招,心道定是她在旁觀察良久才找到討巧的法子,勝之偶然。這時又聽到她想暫攝幫主,當即嘿嘿一笑,雙足一點,欺身而上。
虛劈敵首,馮延康握住棒端,輕輕一帶,打狗棒便落在他手中。不料竟如此容易,他正一愣,手背卻被狠狠戳中,棒身離奇地翻了個圈,又回到任瑤岸手中。
任瑤岸到底如何出手,沒人看見,只覺綠影一晃,快如鬼魅。
馮延康近身搏擊也不差,這時使出三十六路擒拿手,沉下心一招一招拆解,然而一套擒拿手演完,卻連碰都碰不到竹棒。
這時,範行宜大喝一聲,亦持筆挑來。
兩人轉瞬間從生死相搏變成了聯手共御。判官筆最擅勾、挑,人手奪物,誰知每次就要得手時,竹棒總是衍出難以逆料的一招,以毫釐之差躲過搶奪,反而範,馮二人身上中了不少下棒子。
眾人都瞠目結舌,屏息凝視,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武功。
只見任瑤岸身形飄逸,一根竹棒挑抹劈刺,矯若脫兔,而範,馮卻上竄下跳,一身本領盡數使出,也無法將其奪過。
終於,馮延康左掌劃了個圈躍開一步,露出慘笑:“我輸了。這打狗棒合該歸你。”
“好。”
風穿襟袖,綠透鬢飛,任瑤岸將打狗棒重重擊在地上:“八月十五之前,就由我暫代幫主,還有誰有異議嗎?”
傳功、執法兩位已是丐幫武功最高之人,兩位聯手都奪不來打狗棒,其他人自然更無需嘗試。
任瑤岸點點頭,將打狗棒高舉過頂。眾人猶疑了一下,皆不甚情願地俯身下拜,等待她的指示。幫主信物,見棒如見幫主,儘管任瑤岸只是暫領,但她威勢迫人,武功稽首,雖不能說心服口服,卻也無人再敢置喙半句。
“我雖暫攝幫主,但幫中一應事務還遵照前例,由各長老、舵主處置,無須稟明於我。只有一條,請各位牢記於心。”
眾人驚疑地抬起頭,不知她有何訓示。
“從今日起,幫中上下,自傳功、執法兩位師叔至一袋弟子,若再有內鬥者,無論原因,不管對錯,兩人一併就地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