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忽然間,卻見一張巨大的漁網兜落,網住了兩人身子,竟開始上升!
她知是那艘船的人相救,大喜之下,忙緊緊抱住嵇無風,不過片刻便破水而出,被重重甩到了那船的舷板上。
摔得全身散架了一般,範雲迢卻顧不得自己,掙扎著爬起給嵇無風按壓胸口。按了十幾下,他終於噴出一口水,醒了過來。
兩人劫後餘生,相擁而泣,許久,才筋疲力竭地跌坐在船舷上,模樣狼狽至極,這才看到周圍已經圍了一圈黑袍女子。
她們頭臉也被黑布包著,只露出了一雙深邃的眼睛,正齊刷刷地盯著兩人,眼中是困惑的神色。
“多…多謝各位救命之恩。各位英雄,女俠,仗義出手,就是我們的再造父母,我們定銘記恩情,為恩人們結草銜環,粉身以報。”
範雲迢本以為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先說好話總是沒錯。卻不想這些人皆轉動眼珠,並不接話。
“報恩,不用。你們,祭司派來的?”半晌,領頭女子才想明白了似的,笑吟吟地問道。
她雖說漢語,但語序奇怪,語調生硬,又聽不大懂漢話,顯然並非漢人。範雲迢大惑不解,正不知如何作答,卻聽嵇無風搶著應道:“…咳咳…是的。”
“跳水,為什麼?”那女子又問。
這可難住了嵇無風。
他飛快地思索,這些人非中土漢人,更顯然不是趙圓儀一夥,但機緣巧合彷彿是去島上找什麼祭司,才與他們撞見。他不敢露出不懂的神色,只得硬著頭皮編道:“我和她暗定終身,怕祭司知道,想趁機私奔。”
“男女私情,死罪。”四周女子竟齊刷刷變了臉色,目中射出狠意。
嵇無風不知她們為何突然變臉,男女私情怎又是死罪了,忙擺手描補:“我們已經知錯了,不逃了,絕對不逃了。還請姐姐們允我將功折罪,我帶你們去見祭司。”
果然,那女子緩和了神氣,問道:“祭司,來了?”
“來了。祭司早就來了,就等著你們呢。”嵇無風連連點頭,心下盤算著,將她們引上岸去,讓她們和趙圓儀自去鬥來,他好和範雲迢趁機奪船逃跑。
“你撒謊!”
誰知那女子突然大喝一聲,一個眼神,身側另一個女子便一把拖過嵇無風,俯身捏住他下頜,曲起眼打量著:“祭司若來,這裡該插神鷲旗,放三足鳥。你到底是誰?樓裡的人,又是誰?”
嵇無風心裡暗罵,不知怎麼這個人漢語就這麼好,還如此聰明。口中卻討饒道:“是…是…姐姐別急,我說實話了,樓裡是祭司的仇人。”
“仇人?”
“是…祭司本來派我們先來迎接姐姐們。可不想突然闖來了一夥丐幫的人,不由分說就要殺我們,還要設下埋伏把祭司和姐姐們一網打盡,我們只得跳樓脫身。”
嵇無風見她神色似信非信,已然鄭重起來,知她已被唬住,又信誓旦旦正色道:“他們人多勢眾,依我看,我們勝算不大,還是趕緊調頭回去,多帶些人來再找他們算賬。”
“顛三倒四,信口…”先前的領頭女子在旁疾聲厲色喝道,然而說了一半,卻忘了後面兩字,一時卡住。
範雲迢在旁接道:“雌黃。”
那女子瞪了她一眼,吩咐:“捆住他們,扔進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