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信讓長白教的人教嵇無風武功後,他們演了長白七仙陣、虎豹拳和九錫功。嵇無風本來最想學七仙陣的,但我聽說七仙陣只傳本門,怕他學了後只能拜入長白教、再也無法離開勿吉了,所以撒了個謊騙他去學虎豹拳。”範雲迢慢慢說著,微微偏過了頭:
“可我現在才知道,七仙陣有益氣延年之功,才是對他清毒化血最好的。”
說完,她忽然聳了聳肩,回頭匆匆開口:“他一會兒就來這裡找你,我先回去了。”
聲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就和來時一樣突兀。身後,江朝歡極輕地嘆了口氣,合上了眼睛,適才的對話在他耳邊愈發清晰地攪動著。
……不對。
七仙陣是道家陣法,講究沖淡無為,並不適合嵇無風的性子,他當時去信,本就是想讓嵇無風學虎豹拳的。範雲迢如此聰慧機敏之人,絕不可能是記錯了。說出這樣的話,只能是故意的。
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又在暗示著什麼?
遠處,範雲迢一口氣跑出老遠,終於在一口破敗的廢井旁停下。
她的心臟狂跳不止,手腳泛起徹骨寒意,聽到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定了定神,俯身跪坐了下去,直到腳步聲停下,長長的人影徹底遮翳住她……江朝歡,他應該能明白吧,範雲迢盯著那道陰影,擺出了瑟縮的姿態,心中卻暗暗期待著。
“跑這麼快做什麼?”
來人一板一眼地吐出幾字。
範雲迢回頭,滿臉心有餘悸,劫後餘生般說道:“那個魔教惡賊曾把我擄走囚禁數月,我一見到他就害怕,只想拼命逃遠……沒事了,他應該不會懷疑的,等一晚沒人來,他就會離開了。”
說著,她一起身,緩慢飄動的雲影給和暖的陽光遮翳出塊塊斑駁,與昨天沒什麼不同。
變了的,到底是什麼。在靜靜等著的時間裡,江朝歡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著。
嵇無風有危險,他已經明白了。只是,他還不能立刻行動。
嵇無風又不是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根本沒什麼仇家。若說有人想對付他,要麼是為了他丐幫幫主的身份,要麼因為他是嵇聞道之子,要麼……
拜火教。
範雲迢言辭中提到清毒化血,或許是在暗示,他遇到的危險仍與喝下神鷲血一事有關。
與拜火教歷代祭司血肉相連的神鷲被嵇無風咬死,果然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哪怕嵇無風如今武功已有所成就,被最擅長刺殺潛伏、蟄居暗處的敵人盯上也難以防備。
不過好在嵇無風現在應該還沒有性命之危,不然範雲迢不會含蓄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終於,過了約定的時間,他一打眼,瞄住了一個揹著布袋的小花子,跟了上去。
幾經輾轉,終於摸到了大義分舵駐地,是一艘毫不起眼的遊船,此刻正靠在碼頭。他小心靠近,卻愈覺多餘,因為不止裡面沸反盈天,岸邊也是一片混亂,一群腰間扎著紅布的大漢將舢板堵住,正衝著裡面吵嚷。
“你們幫主約了我們胡長老講和,怎麼還不來?是瞧不起我們牛馬幫嗎?”有人高聲叫著。
“杜大,別忘了咱們來的目的。”另一個人拉住了他,稍顯客氣地說道:“我們幫主在白頭鎮會面時失蹤,至今杳無音訊,貴幫主還一再推脫,今日約好的詳談也不露面,請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早都告訴你們了,什麼白頭鎮會面,根本沒有這麼回事。”船上一個花子氣不過,狠狠瞪著對面回了過去:“你們自己信了不知哪裡跑來冒充的人,還賴上我們丐幫了?”
江朝歡默默看著兩幫的糾紛,心裡隱隱不安。這時那個叫杜大的突然冷靜下來,說道:“好,就算那次不是你們丐幫,是什麼別的人冒充你們來定立約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