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薛意濃不急著應,就讓他低頭躬身,目光卻掃到了徐疏桐身上,徐疏桐有些忐忑,因為她發現薛意濃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同往常的怪異,心裡不安,怕薛意濃懷疑什麼,也低下頭福了一福。
薛意濃坐了下來,讓任公公沏茶過來,端著茶杯暖一暖手,順便靜一靜有些繁雜的心情,良久才道:“免禮吧。”
薛輕裘謝過,儘管對薛意濃故意的擺譜很不滿,但臉上仍帶了恭敬之色,果然不愧他的封號。
薛意濃開口道:“恭敬王不和其他王爺在一起用早膳,卻急急的跑到朕的寢宮來做什麼?”不待薛輕裘解釋,她看著門口幽幽道:“這些當值的奴才也真是的,恭敬王事務繁忙,有些東西怕是貴人多忘事,他們也不知道提點,似乎忘記了私闖朕的寢宮,亦是死罪,牽連你我堂兄弟,該打!”不待說更多,她已喊了任公公道:“如此失職,杖責一百。”
屋裡面靜悄悄的,任公公已揣測出聖意,看了薛輕裘一眼,然後出去了,很快外面傳來了噼噼啪啪的聲音,還有那些太監鬼哭狼嚎,開口求饒。隱隱的還夾雜著求恭敬王救命的。
薛意濃用蓋子浮了浮蓋碗裡的茶葉,慢慢道:“都是朕的不好,平時疏於管教,讓這些人造次了。”
薛輕裘忙跪下請罪,“臣行為莽撞,還望皇上恕罪。只是聽說皇上在皇后宮中照顧,不敢打擾,實有要事啟奏。”
“哦?”還有話狡辯,她不妨聽一聽,看他怎麼編瞎話。“什麼要緊事,連讓人告訴朕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了,說來聽聽。”
“臣聞徐夫人自上次與臣會後,在路上出了意外,一直十分自責,是臣沒有讓人保護好……幸好徐夫人無虞,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一直在查這件事,目前有了些眉目,特地來告訴皇上。”
“都查到了什麼?”
“有人買通了死士,想要殺害夫人,以此來嫁禍臣,讓皇上對臣有所懷疑,來破壞我們的君臣關係,只可惜幕後之人查不到……”
查不到,當然查不到了,因為那個□□的就是你嘛!薛意濃心中說道,也不急著戳他的漏洞,因為說了半天,等於跟沒說一樣,不過薛輕裘說這個話的目的,到能猜著一二,是撇清,還是轉移,亦或者在試探自己對徐疏桐的感情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而徐疏桐,她心中最不想懷疑的人,真的跟薛輕裘一刀兩斷,還是做個樣子給她看?她現在也有些迷糊了。
宮闈真的是個大漩渦,她以真情相待,人家未必會接受吧!說到底,還是她太感情用事,這是她的缺點,又或者將來某個時候,會成為她的致命傷。
薛意濃輕輕的笑了起來,在聽聞有人可以隨意進入她的寢宮時,她遍佈全身的森冷感,霍的一下上了心頭。今日自由出入,明日可輕易取她項上人頭,太危險了。
她第一次注意到了這個變化。
她的現代意識,全然受到了否定。
既來到古代,那現代的有些規矩,就不適用了。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時代,她要是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於人,讓步,那麼別人會怎麼對待她呢,會見好就收,還是得寸進尺?就拿薛輕裘來說,他們會有和解的一天嗎?
這些問題,她就算不問自己,答案也早擺在了那裡。
外面被打的太監,並沒捂住嘴。之前還叫的鬼哭狼嚎,現在的動靜卻越來越小,似乎聲嘶力竭,氣若游絲,這一百板子可不是鬧著玩的,而是往死裡打。
薛輕裘知道薛意濃意圖‘殺雞儆猴’也並說什麼,只是嘴邊浮出一層淡淡的笑意,對外面發生的事,彷如未聞,他才不在乎薛意濃此舉的目的。因為他料到薛意濃不敢對他怎樣。
任公公進來,低眉順眼的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