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下人,尤其是丫頭們,花痴一片。
徐疏影目送著他離開,這才回屋,對薛意濃斜睨著眼睛,老大不高興。薛意濃之前的種種舉動,她都看在眼裡,薛意濃對蓮蓬的不放心,她也看得出來,既然如此,事情又這樣重要,為什麼不叫自己去?她難道還不比蓮蓬可靠?
徐疏影表情一貫如此冷,只是今兒略有些埋怨在裡頭,薛意濃每日裡看大臣臉色,這些只怕夠寫一部微表情著作了,一看小姨子不高興,三兩下聯想,也就摸到了原因。
“小姨子,怎麼了?”
“沒!”
“你在不高興什麼?是怪朕不信任你麼,這事原本是要叫你去的,叫你朕更加放心,只是漸離臨盆在即,這事也不是一兩天功夫的事,朕不想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你就當做皇兄的自私好了。”
徐疏影心想也是,這就不說了。
蓮蓬去後,幾日內,暫無訊息。燕子樓也查的很勤,訊息也不多,略微查到那位剪金長公主,只發現有疑似人物,而且到了睿王的地盤,訊息幾乎處於被切斷的狀態,一點兒都透不出來。
密密的像一層網,叫人透不過氣來。天氣又持續高溫,把人臉蒸成豬肝色,到了某日傍晚突然陰沉下來,陰雲密佈,像是要下一場大雨。
薛意濃在批摺子,卻老是分心,用扇子扇了許多次都不大頂事,心裡格外煩躁。
一直十分精神的二傻,似乎有些像她的脾氣,一到下雨天成懶人精,她睡在小人床上,用小扇子扇著,眼睛無神的睜著。
肖公舉在一邊習字。她學課文很認真,已遠遠超過二傻。努力超越天分,而且這種努力是很有遞增趨勢的,徐疏桐很樂意教她,方法之古怪,可把一個普通孩子教成天才。
這會兒徐疏桐靠在門邊坐著,看看外頭的天氣,也看看裡頭的人。她最近嗜睡的越來越少,好像孩子長大,替她分擔,不叫她煩惱。看薛意濃握著毛筆,心神不寧,問道:“怎麼了?”
“下雨天,煩躁。”
“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這個?”
“最近事情多,那位公主的事,蓮蓬也沒點兒訊息,該不是跑了。我總覺得奇怪,睿王的地盤像吸鐵石,吸光所有去的人。”
徐疏桐安慰她,“別亂擔心,任何事都有個過程,慢慢來,彆著急,一切都在路上。”
薛意濃可沒她那麼樂觀,越是在意,越是心焦。也告訴自己越是心急,越容易出問題,叫其他事也做不好。她便靜坐,不去亂想,又翻了會兒書。想起人說,二十幾歲的人最會想些人生哲學啊什麼的,歸根結底,終究是書讀的少,又想的多。她想,她是不是也成這樣的人浮躁起來。
到了晚上,起了大風。吹得窗子晃盪作響,薛意濃去關了窗子,有拳頭敲門,開過來一看,是二傻和肖公舉,兩人抱著竹篾編織的枕頭,到這邊睡,說是害怕。
得了薛意濃的同意,兩人爬小人床上睡。當時床定做得有些大,睡到五六歲都不成問題,這會兒兩人擠在裡頭,又有大人作陪,便有些膽大,二傻把薄被掀過頭頂去,她怕打雷,怕閃電。
平時充作好漢,實則是個膽小鬼。
到了半夜,狂風不止,甚至下起暴雨來,豆大雨點拍打著屋頂上的琉璃瓦,屋簷下的雨水滾滾的下來,很響。
薛意濃翻來覆去,不大睡得著。
徐疏桐問她,“怎麼了還不睡?”
“不知道,今日一整天心神不寧,怕有壞訊息。”
正說著,外面吵吵嚷嚷,有人過來拍門。薛意濃高聲回道:“誰?”當時外面雷聲大作,她怕雷聲蓋過自己的聲音去,因此高聲回答。
“皇上,是落雁。”
薛意濃翻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