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奢心道:“我就算不告訴她,她早晚會知道的,宮裡的人也會說。”“大皇子,奴婢可以告訴您,但您不能告訴皇上。”見她說的這樣嚴重,肖公舉答應了。她才緩緩說出來,“娘娘她……死了,大皇子再也沒有娘了。”
肖公舉一聽,一愣,眼睛睜得圓圓的,似是不敢相信,可她知道,知奢從不騙她,眼裡卻滾下淚來,“您胡說,父皇說我娘去看天下的山水了。”
“奴婢也但願是自己胡說,可是這是事實,皇上怕您傷心才不告訴您的,可奴婢想,您早晚都會知道,宮裡的人也會默默的說。”
肖公舉想起這幾天,大家看她的目光,知道知奢說的是真的,不由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連聲,“您騙人,您騙人,我再也不要理您了。”
說著跑出了門,知奢大叫一聲,“不好,大皇子您等等,跑慢一點兒,不要摔了。”
肖公舉一邊抹淚,一邊跑。哭的梨花帶雨,傷心至極,她心裡更加的恨薛意濃,薛意濃為什麼要騙她,她一直都那麼相信她,那麼尊重她。
肖公舉一邊哭一邊跑,慌不擇路,撞上了人,抬頭一看,漫天都是旗幟,繡著黃龍。
李公公瞧見了,叫道:“皇上,是大皇子。”
肖公舉想要避開,然而薛意濃已經下了轎輦,向她走了過去,她返身想跑,被薛意濃叫住,“公舉,站住,你要到哪裡去?”
肖公舉站住不動,也不轉過身來。薛意濃繞到她前面,見她低著腦袋,問道:“怎麼了?”
肖公舉眼裡的淚,一顆顆掉在地上,溼了一片。薛意濃捧起她的臉,發現她哭了。“怎麼了公舉,是誰欺負你了?跟父皇說,父皇去給你討回公道。”
“父皇是壞人。”
“嗯?父皇怎麼壞了?”
“父皇騙我說我娘去遊覽天下的山水,可是別人卻說她死了。”
薛意濃眉頭一皺,“對不起,父皇騙了你,但父皇不是有意的,父皇想等你再長大一點,再告訴你這件事。你娘她是被人害死的,父皇已經找到了那個人,殺了他的頭替你娘報仇雪恨,父皇很惶恐,不曉得該如何把這件事告訴你,怕你傷心,哎!你還是知道了,你還是傷心了。都是父皇不對。”
薛意濃將肖公舉抱在懷裡,安慰她,自己眼睛鼻子都酸酸的。
肖公舉見她處處為自己著想,想要責怪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徐娘娘說,人死了,活著的人要開心努力,不然死掉的人會傷心的,我不想讓我娘傷心,我會很開心,很努力的活著。”
她的這番話叫薛意濃感動,“是,我們都要聽徐娘孃的話,要活得好,活得漂亮,不叫那些使我們傷心的人得逞。走,給你娘拜靈去,給你娘磕頭,把你要告訴她的話告訴她,好不好?”
肖公舉抹抹眼淚,點點頭。
知奢這時追過來,見肖公舉哭的跟個淚人似的,現在不哭了,臉上還有淚漬。她慢慢走過來道:“奴婢見過皇上,見過大皇子。”
“免禮。”
肖公舉又撲到知奢身上,“知奢姑姑。”她話音仍有哽咽,不過情緒上好了許多,也許是徐疏桐之前說過這樣的事,叫她有了心理準備,也許是薛意濃的話說的極為誠懇,叫她安心。
讓肖公舉難受了一會兒,薛意濃就此打斷了她,“要不要去看看你娘?”肖公舉點頭,“上轎輦。”肖公舉離開知奢,跟了過去,和薛意濃坐在一處,位置寬敞,不礙兩個人。
一直抬到知秋苑,屋外早已被白幔遮住,門前牌匾上掛了白花,門上貼了輓聯,屋內外進進出出的人,都戴了白腰帶。
薛意濃領著肖公舉進去,就見原來的大廳,已供了香案,靈牌,棺材就擺在帷幕的後面,屋裡香菸嫋嫋,有人